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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假

温热的、潮湿的,像是在母亲的肚子里,像是在某人的怀抱中,我感受着滑腻的肌肤与我紧紧相贴,冰冷如同毒蛇的鳞片,这里像是一间水牢,我听见锁链的声音,被锁着的是祂,而祂紧紧拥着我的身体,要融进我的骨血里,要与我合二为一。

祂与我都是赤裸的,苍白的,我们的发丝在水中飘荡着,祂像是祈求一般揽着我的臂膀,祂抬头看我,我低头看祂,我与他的身形一样,但脸却是天差地别。

祂的脸难以说是人类的脸,没有五官没有皮肤,而是一个看上去深不可测的黑洞,望着那黑洞像是望着深渊、望着一个漩涡,暗色的光辉流转着,我看见深沉的绿色与晦暗的金色。

但我不害怕这张可怖诡异的脸,看着祂,我只觉得宁静,觉得祂可怜,因为祂像是在落泪,像是在恳求我,恳求我重新与祂一起,填补那空虚,成为“完整”

的那立在星海上的身影。

可无论祂如何与我相贴相触,如何抓着我,都似乎是徒劳无功,最后,祂抓向我的眼睛,祂的手指依旧冷得像冰,轻轻探入我的眼眶,用柔和的力道抚摸我的眼球,我转动,把祂惹笑了,细碎的低笑声在这安静的空间响起,我也笑,笑声与他一样,祂边笑边慢慢把我的眼球取出,我也笑着看我那漂亮的眼珠,它很美,闪着大海的光辉,我转动另一个还在眼眶里的眼球,像是在切实地感受那海一样的颜色烙印在眼中。

祂抚摸我的唇,我便乖觉地张开,任由祂将我那海色的眼球放在我艳红的舌头上,我品尝起它,没有咬碎,而是像含着糖果一样任它在我口中转动,就像它呆在我眼眶时那样。

错觉一般,我尝到眼泪与鲜血的味道,而祂那黑洞似的脸探出触手似的舌,舔舐我空洞的那个眼眶。

我们一齐感叹道:“美味”

利斯卡亚坐起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知为何,他感觉左眼有种异样的触感,就像是被人抚摸,被人舔舐一样,想到这,利斯卡亚打了个冷颤。

看时间应该是第二天早上了,利斯卡亚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些奇奇怪怪的饰品,他对此感到也多多少少习惯了,反正以利沙不会害他。

在洗漱时,透过镜子,利斯卡亚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

“这是……”

左眼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与虹膜的深蓝色一对比,看起来颇为怪异。

利斯卡亚眨眨眼,那点扎眼的绿依旧没变,利斯卡亚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暂时决定不管它。

洗漱刚刚完毕,以利沙就推开门进来了,看起来他一夜未眠,眼眶下挂着一抹青紫,显得他更加阴郁,但看到利斯卡亚,他绿色的眼睛亮了亮,献宝似的献上一副银框眼镜,不用利斯卡亚开口发问,他自己就解释起来了,具体内容不谈,他的介绍掺杂着许多利斯卡亚听都没听过的专业词汇,但利斯卡亚还是大概知道了这眼镜的作用。

利斯卡亚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不通,以利沙早在刚到这个世界时就猜到了利斯卡亚会面临这类问题,于是制作了一套小道具,以便利斯卡亚能在这个世界便利一些。

这眼镜就是其中一个,可以将视线所及的陌生文字翻译成他们的母语,与其配套的是翻译陌生语言的耳夹与转换语言的项圈,对以利沙来说这些小道具都很简单,他昨夜通宵也算是为眼镜的功能进行收尾,其实他本该早就完成这套道具的制作的,但中途他被卷进了一点麻烦事,因此直到利斯卡亚降临那天,那副眼镜还是半成品。

顺带一提以上所有到家以及利斯卡亚手腕上被以利沙戴上的手镯,均有监听监视功能。

利斯卡亚对监听监视功能完全不在意,甚至这种功能能够给他安全感,监视他的以利沙也不会限制他的行动,因此比起这些,利斯卡亚更开心这些道具的翻译功能,他这次一回生二回熟,完全没有了紧迫感,在神明们相关的线索或事件出现前,利斯卡亚只想享受享受异世界风光,尽管这个世界的文学暗淡无光……好吧,一想到这里利斯卡亚就想立马走人了,但是这可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只能静管其变等待线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放松一番。

抱着这样的想法,重新穿上普通皮肤(指风衣、西装马甲、衬衫领带套装)的利斯卡亚与以利沙说了一声后就离开教堂,打算好好看看这个异世界的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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