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咒灵操术闻名天下，但夏油杰的体术很少有人知晓。

高层们千防万防他的术式，甚至在教堂周围设下层层针对咒灵和封印咒力的禁制，谁都没想到，夏油杰什么术式都没发动，只靠一副强悍的体格就如同狂风一般把他们全扫荡了。

五条悟进入教堂时，看到的便是些横七竖八的人体，这些人穿着象征庄严的法袍，却肢体扭曲，或被吊挂在横梁上，或蜷缩在宽大的席位里，有的甚至都不能称为人的形状了，但无一例外，他们通通都活着，满脸冷汗，无法呻吟，只能痛苦地看着自己不成人形的身体。

而造成这一切的黑发男人此时脚踩着一个中年男性的头颅，中年人脖子后边怪异地突出来一块，看上去颈椎骨已经断了，但人仍然活着，只是进气少出气多，神色狰狞，涕泪横流，已然陷入昏迷。

“杰。”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喊他名字。

黑发男人抬头，他的长发稍乱，有几撇不规整的刘海探出额头，乱糟糟地盖住了单薄的眉眼，但他脸上没有半分慌乱，看起来仍然是镇定而有条不紊的，甚至冲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一点儿看不出他刚刚疯狂凌虐了几十个人。

“抱歉了悟，擅自将这里弄得一团糟，还是把我铐起来吧。”

夏油杰随意踢开脚下的中年男人，然后两个手腕并拢，温顺地递到五条悟面前。

他这个举动惊动了在旁边替他鼓掌加油的枷场姐妹，两个原本躲在夏油杰身后的女孩子一下跳出来，双双挡在他身前，用警惕的目光瞪着五条悟。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不准靠近夏油大人！”

“美美子，菜菜子，不许无礼，退后。”

夏油杰低声呵斥。

双胞胎知道五条悟对夏油杰的重要性，被他一训斥，只能抿着嘴不甘不愿地退回去。

五条悟看也没看那两个女孩子，手指划了下周围一圈惨不忍睹的人体，对夏油杰说：“给我个解释。”

夏油杰于是就说：“他们要给菜菜子和美美子定罪判刑，该死。”

五条悟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个说法：“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该认的罪得认。”

夏油杰愣了一瞬，装不出笑了，他缓缓眨了下眼皮，深紫色的眸里泛起一丝茫然。

五条悟没有包裹绷带的下半张脸看上去很平静，平静到甚至有点冷酷，唇角微微抿着，下颚线冷硬又分明。

在被关押前，五条悟叮嘱过夏油杰必须做到两件事：坦白、认罪。

前面那个夏油杰做得很好了，后面那个本来也可以很好，要是没有这次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件的话。

黑发男人慢慢收回了举着的双手，后退一步，微微张开双臂，将两个女孩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是一个很坚决的保护姿势。

他看着五条悟，说：“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菜菜子和美美子是我的家人，谁要敢动她们，先打倒我。”

他这么说完，五条悟沉默着没做出反应，但周身气势显而易见地绷紧了。

这时，上面的审判席忽然传来一点动静——这点动静原本很平常，但在一片沉寂的空间里实在突兀，硬生生打破了两人之间近乎对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