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老程命好吧，这天夜里，天特别黑，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

因为天灾，城市里早就断了电，自然也不可能有灯光。

整座城市没有一丝光亮，正好可以做些避人耳目的事。

首先唐燃拿出从野外装备店里囤来的绳子，将它的一头固定在她家的主卧阳台的承重柱上，并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运动服，然后再将兜兜从空间里拎出来。

兜兜自打被唐燃救回来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台风天受到了太大惊吓，这小崽子虽然没受太大的伤，但却也不似别的狗狗活跃，不是吃就是睡，偶尔叼个磨牙棒咬着，也是安安静静的。

空间升级后，唐燃的体力和力量都有了质的改变，她本还希望兜兜也能因为空间升级而出现一些改变，但据唐燃观察，兜兜还是之前那只看上去挺聪明，但体型较小，一身毛发很是黑亮的黑牧，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看来把兜兜培养成一条战斗神犬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好在唐燃的空间可以装活物，也不担心兜兜出现在人群里太引人注目，就是一直住在空间里，怕它太寂寞罢了。

唐燃把兜兜提溜出来时它还在睡觉打着均匀的小呼噜，可当瘦弱的身子刚挨着2001客厅的地板，兜兜就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过来，看着唐燃往主卧去，连忙上前，一口咬住了唐燃的裤腿。

“你乖，待在家看门，我一会儿就回来。”

唐燃附身低头摸了摸它的头，兜兜趁势往她手心里多蹭了几下，这才不甘心的放开她的裤腿，汪汪汪汪的小声叫了四下，唐燃又不懂狗语，也不知它什么意思，只当它是怕她走了没东西吃，便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碗，倒上狗粮。

兜兜看着突然出现的饭碗，本还想再汪汪叫两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但大约是狗粮借香气绑架了兜兜，让它唐燃远去时低头认真干饭，偶尔艰难地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给唐燃一个“你早点回来”

的眼神。

安抚好兜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唐燃借着固定好的绳子从2001的主卧下到1701来。

至于为什么要把兜兜从空间里拿出来，主要是唐燃这个人对什么事都做出最坏打算，她担心自己死在外面连累了空间里的兜兜，所以才将它留在家里，这也是这段时间她出门时总将兜兜留在家里的原因。

唐燃抓着绳子下到1701的主卧窗外，轻轻敲了下窗框，里面就传来老程低沉虚弱的声音，“我在”

。

因为1701窗户的玻璃在台风中碎了，现在是幸存者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防水布贴在窗框上，老程已经提前将一扇窗户的防水布撕开了左边和下边。

唐燃便是从那里进到了1701的主卧里。

果然如她要求般，这里只有老程一个人。

“我跟他们说我想安静一点，他们估计想着我就要死了，也就答应了我的遗愿，小戴在外面守着，你放心。”

老程平日里是个很沉默的人，今日不知是因为遇到了比他更沉默的唐燃，还是因为太疼了，不说话就会晕过去，这人竟是在他们两人中承担了碎碎念的那一方。

“嗯，”

唐燃点了点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纱布、两片止痛药，两片消炎药，一小包止血药粉。

她其实还准备了酒精灯和一把手术刀，但见这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将他卡在肩膀上的子弹挖出来了，那血淋淋的弹头就放在一边，伤口处贴着已经被血渗透了的纱布。

既然已经取出弹头了，唐燃也就没必要把酒精灯和手术刀给他。

“这是我爸留下的最后一点儿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