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炤再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穿云连忙跟上自家郎君的步伐，“郎君啊，你今日可真是太冲动了。”

他回去该怎么和郡王交代？谢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真要是追究起来，不仅是李炤要受罚，他也头一个就要被杀鸡儆猴。

李炤面上毫无惧怕之意，“总之，他们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绝不会害你性命。”

他根本不怕谢家追责，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既然敢打谢呈，就不会逃避此事带来的结果。

穿云并没有被他安慰到，还是唉声叹气，“小人有您这句话便也不枉，唉……”

他看着自家郎君当真是惆怅，“您也不要为谢郎君的话而难过，他那是口不择言，所以才拿话贬低您。”

李炤并不在意，刚才谢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话，他全当是废话，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唯有一点，李炤想到这儿是真正有些发愁，他现在没有官职，又没有个谋生的行当，的确是看着很不靠谱。

原先他在康川的时候还帮着地方衙门做些追捕的活计，也有在姨母开的铺子里帮忙，这会儿到了京城，反倒变得无所事事。

不行，他得尽快找份正经的差事做，否则岂不是无颜再面对房娘子。

李炤主仆已经远去，谢家的人还慌乱在原地查看谢呈的伤势情形。

此时谢呈脸上被简单的清理干净，仆从胆战心惊的询问他是否即刻回府。

谢呈看一眼手中提着的糕点，已经在那场混乱中被压扁，边角露出澄黄的糕点沫。

“这糕点已然毁坏，小人一会再买一份回去给您。”

仆从觑着谢呈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谢呈缓缓的摇头，将沾染灰尘的糕点随手掷在地上，“再也没有了。”

栗子糕，还有阿妧，都没有了，留不住，回不来。

谢呈沉默着回到谢府，谢府一如往常般森森寂静，连过往仆从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每个人都屏着呼吸，不敢高声言语。

最近谢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外表看着仍旧是辉煌鼎盛，但内里着实是已经孤木难支。

“少郎君，老夫人唤您过去。”

有仆婢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

谢呈归去的脚步顿了顿，“好，我即刻便去拜会祖母。”

自从祖父去世之后，谢府最大的掌事人便是祖母杨老太君，祖母凭借她积年的智谋与手腕，苦苦维持着这座成年的旧船，为此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

或许不久之后，那摇橹的船夫，便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