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宽广的老妖怪是不会和一个无知且暴力的凡人计较的。

因此，在时宴质疑这一切都是孟宴臣自导自演的时候，他只是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没这么无聊。”

时宴压根不信他的鬼话：“大家都是生意人，这些惯用的伎俩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

“什么伎俩？”

“不停地制造危机创造需求，以凸显自己的价值，”

时宴紧盯着孟宴臣的侧脸，语气不善，“既然你是老妖怪，说不定从我出生时就已经落入你的圈套，这些鬼魂就是你邀我入局的见面礼。”

“你是不是对我早有预谋？”

闻言，孟宴臣笑了笑，竟然还有些欢欣的意味：“时总，收一下你的想象力，老妖怪也没办法手眼通天。

实话说，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你。”

“怎么找到的？”

“互联网。”

“……”

时宴噎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符合逻辑的回答。

他回国之后接受了不少媒体采访，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每天都不停地在镜头前反复出现，孟宴臣想看不到都难。

所以准确的说，压根不是孟宴臣上赶着找，而是时宴上赶着送。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一刻，孟宴臣小小打了个哈欠：“既然时总认为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也就不过多解释了。”

他指了指路的前方，说：“你要是继续往前开，可以遇到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倒着走的女人，你不要回头就好。”

时宴握紧了方向盘：“回头了会怎么样？”

“你就会被困在这里，取代她，直到找到下一个替死鬼。”

这次孟宴臣没说再见，走得很干脆，因为老妖怪赶着睡觉，没时间展示礼貌。

时宴独自坐在车里，周围明明亮着灯，他仍能感受到周身的寒意。

要不……就接受孟宴臣的条件？杀个老妖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既然他之前死在自己手里，这次说不定也可以……

十分钟过去，停在路边的宾利纹丝未动。

时宴痛苦扶额，孟宴臣走之前那番话太过吓人，他根本不敢往前开啊！

孟宴臣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他心情极佳，甚至抽空来铭豫银行找时宴，继续“谈合作”

。

秘书看见他来，露出无比惋惜的悲痛表情：“您找时总？很遗憾，时总今早刚刚去世，还没来得及发送通知。”

孟宴臣挑了挑眉：“时总青年才俊，真是可惜。”

秘书狠狠点头：“简直就是天妒英才。”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孟宴臣推了推眼镜，掩饰从唇边跑出来的笑意，“若是召开时总的追悼会，请务必告诉我。”

“一定一定。”

结果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脸不爽的时宴，还是昨晚那套西装，应该是一晚上没回家。

时宴面容憔悴，秘书笑容僵硬，孟宴臣双手合十：“时总节哀。”

“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