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他實在是太稚嫩了，他的出身註定了他的起步比別人高，這在很多人眼裡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可是他卻不那麼想。

每每聽到別人議論他是靠出身上位他心裡就不爽，他以為憑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依靠他的出身，他一心想要在眾人面前證明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那麼急於立功，如果他能夠再謹慎一些，等待支援到位再實施抓捕，或許那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專案組的弟兄們雖然平時與他不暮，但在關鍵時刻卻選擇了幫他，這讓他不能不感激。

雖然他們幫他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畢竟他們是一個整體，出了事情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尤其是李嚴，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是他出面幫他說服了他們，讓他保全了自己的聲譽。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能逃過自己的良心，他沒法心安理得地拿著那些獎項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他得了ptsd。

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他的病情好轉，只是警察肯定沒法做了，反倒成了他最討厭的唯利是圖的商人。

有時候他也曾想過，如果他當年選擇了勇敢面對結果又會如何，會不會與現在有所不同，然而歲月不會給你重新來過的機會，人生是一場不可逆的旅行。

他想起了曾經在某本書里看到過的，我們如何從「陰影」里解脫出來，是寧願冒著被世界拋棄的危險還是選擇被世人接受的權宜之計？無論是哪種方法，我們都離曾經的自己越來越遠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李嚴從門口進來的時候，野馬終於停止了嘶叫，他的思緒回到了眼前。

「這麼急著找我，是出了什麼事嗎？」李嚴落座後省去了寒暄，直接進入了主題。

唐晉善從口袋裡拿出了紙條，「你看看這個，現在可以確定正義之劍是針對我們的了。

」

看著紙條上的字，李嚴沉默了一會，其實從邢越的事情出來之後，他就知道正義之劍是針對他們的了，在江曉峰最初想要針對正義之劍展開調查的時候他才會極力反對，並且也盡他所能的採取了一些措施，試圖阻止事態的發展。

只是他沒想到江曉峰會這麼執著，竟然查到十年前的舊案，找出了他們之間的關聯，既然掩蓋不住那倒不如乾脆承認，所以在後來江曉峰找到他了解當年案件的情況時，他才會坦然相告，當然這個坦然相告是要加上引號的，他還沒有那麼傻。

「你覺得正義之劍會是誰？他既然針對的是我們，那就應該是當年的知情人，可是當年的知情人不是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嘛？」看到李嚴半天沒說話，唐晉善忍不住了。

「我目前還不能確定。

」李嚴有點猶豫，他已經猜到正義之劍是誰了，可他暫時還不想告訴唐晉善，他得再想想有沒有什麼穩妥的辦法，能夠讓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我覺得江曉峰遲早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的。

」

「他應該已經懷疑我們了，不過這一點倒不用太擔心，他懷疑也沒用，事隔多年相關的證據早就沒有了，而且專案組的人只剩下我們兩個，只要我們自己不承認，誰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

「這倒也是，沒有證據誰也定不了我們的罪。

」唐晉善心裡鬆快了一些，但隨即又憂慮起來，「這樣說來，正義之劍才是真正的麻煩，你說他手裡會不會有什麼證據？」

「不可能，當初能夠留下隱患的東西，我都銷毀了。

」

「那他究竟想做什麼？抓住我的把柄逼我自殺嘛？」唐晉善的臉上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我也不知道，但應該不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