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靠在池边，温泉浸泡着他的身体，热气打通每一个毛孔。

眼前有雾气萦绕，淡淡的硫磺味漂浮在鼻间，耳边是流水时清脆的叮咚作响。

此情此景应该极舒适安逸的，如果没有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偏偏楚檀讨厌而不自知，还故意往容钰身边凑。

“公子，吃葡萄。”

楚檀捏了一颗葡萄递过来。

容钰阖着眼自顾自地喝酒，当他是空气。

“这葡萄无籽，还很甜，公子真的不尝尝吗？”

楚檀还在喋喋不休，容钰终于瞥他一眼，见他修长手指间夹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而眉眼间尽是得逞后的愉悦。

容钰想起方才的事，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再聒噪就给我滚外边去。”

可容钰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他喝了太多酒，眼神俨然有些涣散，眸子里尽是迷蒙水汽，眼尾更是红得发艳。

就连嘴唇也比往日要红上三分，像涂了一层口脂，饱满的、润亮的，如同诱人采撷的花朵。

他自以为很凶，其实在楚檀看来不但半点威慑力没有，反而起了更多旖旎心思。

楚檀的喉咙处迸发出强烈的干渴和灼烧，他盯着容钰被酒浸染的唇，努力隐去眼中的垂涎，身体却像磁吸一样恨不得贴在容钰身上。

容钰：“……你吞口水的声音吵到我耳朵了。”

楚檀丝毫不觉得丢人，低声道：“奴才口渴。”

容钰斜斜地睨了一眼楚檀，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瓶，“想喝？”

楚檀喉结一滚，眼睛却紧盯着容钰的嘴唇，“想喝。”

想喝你嘴里的。

容钰饶有兴致地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点。”

楚檀凑近了，手臂撑在容钰身后的台阶上。

这是一个环抱的动作，但容钰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羞辱楚檀，并没有注意到。

他仰头灌了一口琼花露，然后伸手摸了摸楚檀的脸颊，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再靠近。

像是索吻的姿态。

楚檀眼睛登时亮了，像只被肉骨头吸引到的狗，黑眸紧盯着容钰殷红的菱唇，欲色浓重。

即将贴上的一刻，却见容钰嘴唇一挑，抚摸他脸颊的手指猝然用力，狠狠捏住他的腮帮子，迫使他张开嘴。

然后鼻尖顶着鼻尖，将嘴巴里含着的酒全部吐在楚檀口中。

楚檀一愣，近在咫尺的红唇转瞬便离开了，徒留唇齿间浓郁的酒香。

容钰靠在池壁上乐不可支，漫不经心道：“你还想喝我的酒，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满眼挑衅和轻蔑地看着楚檀，等待他脸上浮现出被羞辱后的恼怒和怨恨。

但是显然楚檀又让他失望了。

楚檀咕嘟一下将酒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不亏是琼花露，味道格外甘美，公子可否再赏一口？”

容钰：“……”

他就不该搭理这个厚脸皮。

容钰闭目养神，再不讲话了。

可楚檀却还一直蠢蠢欲动，好几次容钰都感受到男人那根滚烫的东西在他大腿上一触即离，像是在试探底线。

容钰忍到脑门青筋直跳，终于开了口，咬牙道：“你要是发情期到了，就去花柳巷解决，我给你掏钱。”

花柳巷地如其名，秦楼楚馆一条街，京都人找乐子嫖妓的最佳场所。

楚檀顿了顿，低声道：“公子抬举奴才了，我从未去过烟花柳巷之地，更不会随意与人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