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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連片,遠處的玉米地和麥田都籠上一層金黃的薄紗。
陳鄴舌尖有點澀:「說,而且說得很多。
其實寶叔現在已經不看病了,村里老頭老太太為了省錢不願意去鎮上醫院的,他就給搞個藥方,抓點藥。
」
「我曾祖也是,他還總給我說一些他當藥房夥計的事,我爸爸他們小時候的事,有些我聽了不下二十遍。
」
陳鄴十分理解她的心情:「我奶奶也是,她跟我在一塊幾乎隔幾天就要把我爸的創業史拿出來給我講一遍,聽多了也膩。
」他及時打斷情緒,怕再說下去一個大男人掉眼淚珠子。
奶奶去世的時候他沒趕上見最後一面,茶固的風俗是人逝世後要將所有生前的遺物燒毀,爸爸叔伯們整理奶奶嫁妝箱裡的東西時,翻出來一半都是陳鄴的,胎毛、小時候穿過的開襠褲、作文本、獎狀,都是些他早就忘卻的記憶。
再後來陳鄴懂了奶奶一遍遍講述過去的寂寞,但是卻也天人永隔。
吳星覺得今天的陳鄴格外感性,冷調的、耍酷的又或者是狡黠的陳鄴很常見,但今天是個例外。
出乎意料的,他們將那些尚未調和的矛盾放下,去觸摸對方。
吳星想起他上次給寶叔修唱戲機、磨藥,問他:「我們畢業那時候你就想著回鄉,為什麼?」
這個問題本該在三年前問出口的,但那時的他們愛人的心裡揣著傲氣,無法低頭。
陳鄴踩了腳油門,速度提了點:「我只是想回來,沒有一定要回來。
」他不想說考研成績下來的時候,他曾動過陪她一起二戰的心思。
可他還沒說出口,先等來了分手。
吳星視線轉到窗外:「回來挺好的。
」
這話聽在陳鄴耳朵里有點控訴的意味,好像當初兩人分道揚鑣的罪魁禍首是他。
車子要下鄉道的時候他在一處空地停下,窗外是緋色的夕陽和纏繞的炊煙。
路邊的蟲鳴聲在曠野里被放大,四周偶爾能看見植物葉子在風裡拂動,漱漱的聲音在眼球里蕩漾。
在吳星錯愕的注視下,陳鄴伸手握住她後頸,微微使力將人拉到眼前,迫使兩人呼吸里的熱浪兌換交織,他一字一頓道:「是你先不要我的,怎麼你的語氣搞得我是那個負心漢一樣?」
吳星視線盯著他漆黑、幽寂的瞳仁,心臟顫巍巍的,唇瓣張合:「我沒有要辯解,也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
只是覺得你現在過得很好」實實在在的活著,讓她難過又欣慰。
如果說分手是她的堡壘戰術,那麼被擋在外面的陳鄴找到了更好的歸宿。
其實他這樣的人就算是沒有遮蔽也依舊肆意,他身上總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野性和恭而有禮的端莊,也矛盾,也迷人。
「如果分手的事真的讓你這麼耿耿於懷,我可以正式地向你道歉。
」吳星在用一種異常吃力的方法將自己拽出回憶的陷阱,她希望他們都能朝前看。
陳鄴半邊身子靠著她,另一隻手附在她唇瓣上,低喃:「好了,不要再說了。
抱一下可以吧?」
他擅長在這??樣的事上表現出他的得寸進尺和霸道,跟陳鋒是兩個極端。
但眼神和牽出的每一個表情卻真誠的讓人懷疑他此刻是匍匐在眾神面前祈禱風調雨順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