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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拜堂後,沈硯隻身回了書房,徒留宋令枝一人在新房。
長夜漫漫,寒風入骨,案几上的龍鳳紅燭燃了整整一夜,直至最後一寸紅燭燃盡,晨光微露,宮人端著沐盆盥漱之物進房,宋令枝還是沒等來沈硯。
她的紅蓋頭,還是自己掀的。
滿屋的宮人垂手侍立,靜默不語。
宋令枝如坐針氈,手中的絲帕緊攥成團。
沈硯雖未在她屋中留宿,然宮中的慣例,那榻上的白帕子卻是需遞上去的。
光潔如雪的白帕子齊整置放在漆木盒中,宋令枝臉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得耳根子都紅透了。
眼見那嬤嬤帶著宮人退出屋,宋令枝忍不住,上前多問了一句,沈硯何時歸家。
彼時的天也如今日這般,雪簌簌飄落,如搓棉扯絮一般。
老嬤嬤逆著光立在門口,滿是皺紋的一張臉抬起,輕描淡寫往榻上的宋令枝瞥去。
那目光,有不屑,有鄙夷,像是在嘲諷宋令枝的不自量力。
老嬤嬤轉身,揚長而去,沒留下任何隻言片語。
槅扇木門在宋令枝眼前緩緩闔上,最後一道光影也隨之在她臉上消失。
那老嬤嬤直接無視了宋令枝。
那時沈硯還是三皇子,她也不過是夫人。
只她這個夫人,過得卻比府中下人還不如。
那之後三個月,沈硯未踏入她院落半步,宋令枝也淪為京中最大的笑柄。
每每入宮赴宴,宋令枝皆猶如芒刺在背坐立難安,怎麼躲,那些閒言碎語還是會傳至她耳中。
再後來,宋令枝越性裝病,不再赴宴。
往事如影隨形,似眼前這一場了無邊際的冬雪。
油紙傘擋住了窸窣雪珠子,竹椅轎拐過花障,展眼已過二門。
七寶香車靜靜佇立在雪地中,丫鬟婆子垂手侍立在馬車外,瞧見宋令枝,忙忙掀開松綠車簾,口中喊道:「姑娘來了。
」
知宋令枝畏冷,車內早早置下暖炭,軟簾掀起,暖意裹挾著花香,迎面撲來。
仔細看,方發現那官窯美人瓢內還供著數枝梅花。
宋老夫人端坐在車內,笑著摟宋令枝入懷:「外面冷,快進來。
可是瞧過你母親了?」
宋令枝輕聲:「母親身子欠安,說過些日子好些,再給祖母請安。
」
宋老夫人訝異,和柳媽媽對視一眼,彎唇笑之:「你這促狹鬼,如今也會說謊話哄你祖母了。
」
宋令枝笑彎眼:「我不過是為了哄祖母一笑罷了,哪裡來的促狹?」
宋老夫人:「你適才在碧玉軒,可有遇著你父親?」
宋令枝搖頭:「不過倒是遇見冬海送了好些頑意過去。
」
都是宋瀚遠這趟出遠門帶回的,前兒宋令枝也得了好些。
姜氏不喜歡丈夫,這些年宋令枝還未曾見父親在碧玉軒留宿。
每每見著宋瀚遠,姜氏都是冷臉相待,說好話陪笑的永遠是父親一人。
小夫妻的事,宋老夫人也不好多說,只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