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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之中,暗无天日,阴沉的烛光包裹着囚牢,谢舟低望着烛火,眼中毫无波澜,只是静静注视着,不多时这里将是一片火海,就让一切埋葬在灰烬之下,如此了结也算对得起谢永慎,这场大火是他所选,无人能阻挡,也无人会阻挡。
火光将四周黑暗侵蚀,谢舟低眉,暗道:“崔二,你死得不值。”
几日后,大典如期举行,无启门上下皆聚集在祭台下,虔诚祈祷祭祀能赐给他们长生。
四周篝火点燃,吉时已到,神女身着华服,头戴圣冠走上祭台。
台下众人跪拜,注视着神女缓缓向祭台中间而去,祭台上已经放置好锁骨,神女之血将会让锁骨重生,锁骨将点亮擎天柱,今日他们将得到梦寐以求的长生。
在众人的期待中,神女站上高台,高声道:“苍天有道,万物当生,苍天佑汝,赐汝长生,蓬莱仙岛,瀛海神芝,长生之所,天道背之,汝要长生,即入地狱。”
神女所言原并非如此,众人诧异望去,只见神女高举着两幅神图,口中大喊:“生死有违天道,向死而生,要求长生,随我入黄泉去寻。”
见状,谢永慎身旁护卫道:“门主,待我去将她了结。”
谢永慎摆手,道:“何须你动手,她既上了祭台便是神女,除了祭祀,再无选择。”
护卫在一旁看着,祭祀之前他时刻盯着孙九叶,并未见她有何动作,对于祭祀,她似乎还
不知晓自己的命运,或者已淡然接受,这几日她虽时有疯癫,却也未有动作,那两幅画也未有异常,今日他亲眼看着孙九叶吃下神药,既上了祭台便由不得她。
孙九叶最后的挣扎让众人恼怒,纷纷呵斥道:“神女何出此言?快快与我等长生,我们等了十五年,神女请赐我等长生啊!”
孙九叶看着这些人全然不像信徒,反倒像是歹徒,要是她不赐予长生,一人上来一刀,恨不得将她凌迟而死。
“诸位莫要急躁,我这便赐尔等长生。”
四周浓烟渐起,鬼迭香燃烧,烟雾环绕不散。
孙九叶道:“长生乃诸位心之所向,我这便赐尔等长生。”
随着烟雾缭绕,孙九叶身着华服翩然起舞,宛若仙人临世。
台下众人赶紧参拜,再抬起头时,台上已没了动静,仿佛死一般寂静,神女似乎归天了,如此他们可得长生了,忙欣喜看着自身变化,可未见身体有何蜕变,却迟迟不见擎天柱泛红,难道神女还未自戕?
台上童男童女见状相互看了几眼,随后提心吊胆过去查看,还未靠近便见孙九叶诡异地爬起来,猛然想起这几日的传闻,神女极阴之体,最是招阴魂附体,慌得退开,生怕沾上自己。
孙九叶笑着看向几人,笑容越发诡异,看得人心头一颤。
那几名童男童女正要跑下祭台,却被两幅画挡住去路,画上是百鬼狰狞,只一眼便吓得人六神无主
,腿早已打颤,想跑却又跑不掉,只得跌坐在画前。
烟雾之中突生变故,忽听几声震响,接着火光四起,众人见状皆是惊骇,互相看着手足无措。
护卫见此情形,忙拔出配剑,呼唤周围侍从上前,却没有回应,心中暗道不妙,朝谢永慎道:“主上,属下办事不力,先前埋伏之人怕已遭不测,主上先走,属下将神女杀来。”
他分明盯着谢舟和周澍,没有见他们有任何动作,如今却悄无声息将埋伏人手撤下,这场大火来得太过突然,他竟未曾察觉。
谢永慎却不离去,反倒朝祭台上走去,这场祭祀与他无关,他只为一件事。
台下众人惊叫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哪个毛贼放的火?”
台下一阵骚乱,孙九叶平静道:“诸位不是要长生吗?我这便赐诸位长生,随我入黄泉,一死便是永生。”
“你不是神女,神女会自戕赐我等长生,你这个疯子!”
“这便是尔等要的长生,黄泉之下如何不是长生?”
众怒难消,有人道:“此人冒犯神女,杀了她赐我等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