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理寺，孙九叶刚将行头放下，顾川就凑上来，问道：“九爷，可有将方四教训一番？”

孙九叶摇头道：“我是去画像，又不是寻仇，他不教训我就不错了。”

顾川懊悔地仰天长叹，“多好的机会，他方四拉下脸求人，你这就放过他了，要是他落在我手里，我定把他玩痛快了。”

周澍说道：“别成天想着教训人，我看以后还是少让你同崔二吃酒，孙姑娘此番是为公务，画像又何不对？”

顾川撇嘴摇头，“属下这不是看那方四不惯吗？他成日递折子背后伤人，这好不容易遇着一回他求人的时候，再怎么得让他吃回瘪不是。”

周澍把一份案卷扔给他，“平日你同崔二吃酒的时候，怎的就学了这些东西？他好歹清修了两年，也学了些道，道家那些道理你是充耳不闻。”

顾川接过案卷，拱手说道：“是属下粗鄙了，郎君莫生气，道德经属下还是知晓的。”

周澍说道：“这是明月楼近年来失踪的舞姬名单，你去查查京城各大酒楼民宿可有舞姬失踪。”

顾川将案卷打开看了一眼，随后领命下去。

孙九叶倒了杯茶水，不免疑惑，“明月楼舞姬失踪，不是那几位招牌吗？您为何要查京城舞姬失踪之事？难不成明月楼舞姬失踪另有隐情？”

周澍说道：“昨日从明月楼回来后，我查了明月楼舞姬失踪名单，报案的只有三例，但实情并不

止于此，明月楼舞姬更换频繁，不只是招牌，那些失踪的舞姬未曾上报。”

“所以您怀疑不只是明月楼，其他酒楼也可能发生，可这又是为什么？”

京城的舞姬众多，不只是胡肆酒楼，高门大户里也少不了舞姬，如果说舞姬频繁失踪，怎么会无人察觉？

周澍不好断定，眉头紧锁，“昨夜我再去明月楼时，特意同掌柜说起此事，他虽然很快否认，却也未免太快了，生怕我从这件事上查到些什么，他只交代了前两位舞姬是被贵人买去却对这位贵人说不出个一二。”

孙九叶点头，“所以您认为舞姬失踪之事，掌柜定是知情并参与了，他如此紧张是怕周少卿您查到线索治罪于他。”

买卖舞姬本就是常事，京城哪位贵人看上了赎个身也是常有的，可像掌柜这样遮遮掩掩说不出个下家，这就可疑了。

“眼下不清楚舞姬失踪究竟同他们有无关联，只是这失踪得太不寻常了。”

“他们？”

孙九叶放下茶杯，看着周澍愁眉不展，舞姬失踪就是一道口子，口子背后就是黑暗，摸不透，照不明。

舞姬失踪，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除了那些看客，没人会关心舞姬去留，好比高门大户的丫鬟，少说也有百十个，不见哪家的家主会为了丫鬟失踪报案的，毕竟他们从不会留意丫鬟的生死，在他们眼中那只是使唤的下人，粗使的丫头，宅院里最

不缺的就是这些丫头。

“无启门。”

闻言，孙九叶不免惊讶，“无启门？他们要舞姬做什么？”

孙九叶听周澍提起过，但只当无启门是个江湖流派罢了，一个江湖流派绑架舞姬做甚？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看歌舞？那未免太闲了，江湖上的女子不要，非要京城的舞姬，难不成这京城的舞姬娇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