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叶朝她拱手，抱歉说道：“方才此举多有冒犯，还望阿瑶姑娘切莫记在心上。”

方瑶摇头，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盯着她，接着说来：“那人长着长脸，左侧眉峰有一颗痣，双眼狭长上翘，鼻梁高挺，鼻翼肥大，至于嘴，无多在意。”

“他身量如何？或高或矮？或胖或瘦？”

“约莫七尺高，身材不胖也不瘦。”

孙九叶提笔作画，下笔果断，没有丝毫停滞，下笔时已是成竹在胸，不多时画像便跃然纸上。

方瑶仔细看了一遍，指着画像的眉毛和下巴说道：“他的眉毛虽浓却不是这般平整，眉毛有些上翘，下巴有些厚且方。”

孙九叶问道：“可还有何处不同？”

“若说不同，”

方瑶仔细揣摩画像，接连摇头，“若说不同，皆有不同，眉毛、鼻峰、眉心、嘴角，仔细一看处处不同。”

孙九叶客气说道：“那好，阿瑶姑娘你说，我改便好。”

提笔，作画，修改，前前后后改了不下十遍，方瑶蹙眉依旧不满意。

孙九叶看着废弃的画作，再看着方瑶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心想定是方才当着她的面说她母亲的不是，她心下记着仇故意刁难，这画改来改去都是大差不差，孙九叶画像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刁难还得心平气和的。

长吐了口气，孙九叶勉强笑着，问方瑶道：“阿瑶姑娘，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方瑶见她这副模样，心

中置气，刚想再指出些错处出来，方氏喝住她：“阿瑶，姑娘也累了，去倒杯水吧。”

方瑶只好作罢，极不情愿地出去。

方氏见她关上门，这才下床对孙九叶跪拜，孙九叶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

“夫人这是作何？”

方氏满怀歉意说道：“阿瑶不是有心冲撞姑娘的，还望姑娘……”

孙九叶扶她坐下，故作轻松地笑笑，说道：“我知晓，是我冒犯夫人在先，阿瑶姑娘也是见不得母亲受辱，在此我向夫人致歉，方才我那般说，也是形势所迫，难免阿瑶姑娘不会像夫人这般与我扯谎，出此下策还望夫人见谅。”

方氏摇头，扯着嘴角一笑，“民妇知道，方才那般，我也是怕阿瑶记在心上。”

她闭眼轻叹了口气，满怀希望地看向孙九叶，“此番可是还了那人公道？方才姑娘说会还民妇一个公道，可还算话？”

孙九叶郑重点头，“自然算话，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我将你的冤屈尽数呈给周少卿，他会替你主持公道。”

方氏却拉住她的手，央求道：“不，千万别告诉周少卿，民妇自知德行有亏，不敢劳烦少卿大人。”

孙九叶握住她的手，好生劝道：“不告诉官府，如何还你公道？你既有冤屈就该去报告官府，官府是替百姓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地方，若不告官，你要如何得公道？”

方氏长叹一声，眼中含泪，“只因民妇夫君早亡，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