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将一块手帕递给顾川，示意他把脚边的东西擦了，一边说道：“这是老庙祝在院门外看见的人影。”

顾川往脚下一看，刚才一跳掉出块果脯，没注意就踩了个稀碎，赶紧用手帕擦掉，事后尴尬地笑了笑。

周澍理了理衣袖，指着他胸前说道：“你怀里的东西是否多了些？”

“怀里的东西是多了些。”

顾川把手帕收好，从怀里拿出个布包的东西，打开来里面包着各式各样的果脯，他把果脯摊开朝几人递过去，笑着试图弥补刚才的窘迫。

见三人不吃，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擦了鞋子，赶紧又把果脯包起来，承诺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在吃上面可花了不少心思，等得了空，我给你们带京城最负盛名的八宝鸭。”

孙九叶想他一定对美食颇为精通，这一点上和自己不谋而合，看来得空了还能请教请教。

周澍见他这副好吃的模样，当即说道：“我不反对你吃，你若在追捕逃犯之时，不见其人，先见其食……”

顾川举手保证：“请少卿放心，在公事上我何时掉过链子？”

周澍“嗯”

了一声，顾川立马喜笑颜开，咳嗽两声，转而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看着画像，对孙九叶连连称赞，“孙姑娘当真了不得，不仅能画人，还能画鬼，顾某佩服，这鬼也秃头，眼睛不得了泛着凶光，一看就是地府上来的恶鬼。”

孙九

叶见他看得仔细，再看了眼周澍，周澍并无动作，只是看着顾川的神色有些无奈，孙九叶不好意思地指着画像说道：“这是枭。”

“萧？”

顾川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哦，枭！

我就说这鬼长得忒惨了，原来是枭所变，我曾在书上看过，说是枭能在夜晚化为人，走在荒山野岭，若是碰上行人，那这行人可就忒惨了。”

陆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说你能少看些话本吗？那是真枭，不是枭变的人。”

陆空这么一提醒，顾川的目光从画中移开时，见孙九叶和周澍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大半夜他为何要带着枭？又是枭又是假人，他这是要杂耍卖艺？”

周澍摇头，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枭是为了移动假人，用枭叼着绳子，他不需出面，假人自会跟着枭移动。”

孙九叶想起当时问方氏的话，“所以周少卿当时便在怀疑方氏。”

周澍点头，说道：“三人中只有她说出鸟叫声，枭声如同小孩啼哭呜咽，在鬼节晚上自然联想到鬼哭，就连老庙祝说的也是哭喊声，唯独她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方氏看到了枭，可能还有凶犯。”

孙九叶顿时茅塞顿开，“所以您才找人保护方氏，是担心凶犯找到她。”

眼下所有都能说通了，方氏见到了凶犯，惊吓之余摔倒在地，手蹭在青苔上袖口撕裂，脚踝擦在石头上出血，担

心凶犯找来，她将袖口的青苔洗去，或许是因为许多催促救火，她身上的衣裳没有来得及换，接着官差就找到她，她就更没有时间更换衣裳。

周澍将孙九叶画的死者画像交给顾川吩咐他拿着画像去金吾卫打听画像上的人是否告假或失踪，以及可能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