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孙九叶一字不落地听着这番谈话，心中疑团越发沉重，这鬼迭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当日与周澍用计抓住顾晓峰，当时便听周澍说顾晓峰是西纪人，如今冒出来个可以入梦的鬼迭香，看来顾晓峰的目的并不单纯。

窗外，枫树叶子随着微风摆动，发出沙沙声，声音轻柔地就像笔尖拂过树叶，在这阵轻柔的响声中，孙九叶缓缓闭上眼，趴在桌案上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顾川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吓得孙九叶惊坐起，手往后支着恨不得飞出去，桌上的点心因为她的动作险些掀翻。

顾川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赶紧解释道：“周少卿勘验完毕，我特意来请姑娘过去，没吓着姑娘吧？”

孙九叶反应过来，起身拍了拍衣摆，“没吓着，没吓着……”

还好刚才手没顺势挥出去，不然以顾川的身手，她人已经被扣下了，人在公门，看来她这身习性得收敛收敛。

周澍早在后堂坐着，孙九叶一进去就看见他拿着画像看，一旁摆放着他填写完毕的尸检格目。

周澍见人来，便开始陈述尸检结果：“死者年约三十，高约六尺，身上多处伤口，致命伤乃是胸前约莫五寸深一寸宽的刺伤，伤口平整为刀剑所致，此外左侧第三根肋骨处有箭伤，伤口入骨，这处伤曾险些要了他的命，除开近来所受伤，左肩曾多次脱臼，右臂

和右侧大腿骨折，身上关节也多次损伤，如此看来此人为行伍。”

他将桌上用布包起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把大火烧得黢黑的刀鞘和一块残损的甲片。

“这是在案发地找到的。”

顾川拿起来仔细端详，“这已经被大火烧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刀鞘上原本雕刻着什么东西，现在这东西被毁了大半不过这质地不是民间打造的。”

陆空接过来上下打量，“这若不是羽林卫便是金吾卫的东西，军器监缮造盔甲，我将这甲片和刀鞘拿去问问主簿便会知晓是哪司的东西。”

周澍点头，说道：“此人出身行伍，现场只留下刀鞘，唯独刀身不见，金吾卫刀身上刻有象征身份的纹饰，眼下看来他是金吾卫的可能多过羽林卫。”

孙九叶听他们有理有据分析，也听懂了大概，问道：“周少卿言下之意是说凶犯用死者的刀杀了他，然后将刀身带走，凶犯既然要杀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周澍还未说话，顾川先分析道：“拿走刀身是隐藏死者身份，留下刀鞘是引我们发现死者身份，这二者岂不是自相矛盾？难不成刀鞘是他忘记带走了？”

周澍说道：“如我先前所说一样，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顾川和陆空都被他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孙九叶说道：“周少卿之意是从头到尾都是凶犯设计好的，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周澍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凡犯下凶案者无非为情和利，凶犯计划周密却将所有线索暴露，这样做有何利益可图？

顾川看了眼周澍，又看了眼孙九叶，“你们的意思是凶犯计划的这一切都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