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将她带到偏厅，这里早已准备好茶水点心，一侧靠窗的位置置放了一张榻。

顾川说道：“姑娘委屈委屈先在这里休息，周少卿勘验尸体约莫一个时辰，待少卿勘验完毕，我再来唤姑娘。”

孙九叶朝他颔首，等他出去之后这才瘫在地上，画像耗费心力，眼下无人才彻底放松下来，随手抓了个点心就往嘴里送，吃了两口被这味道惊艳住，拿起来一看圆溜溜的像花一样，那盘子里也是颜色各异，形状各不相同。

“没想到大理寺看起来威严，点心也能这么好吃，果然在大理寺当差也是享受。”

孙九叶正闭着眼睛把点心往嘴里塞，就听见外面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方四来了，你为何不将他打出去？”

“他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忒臭，我也想打出去，可少卿拦着，再说这两年他来找不快还少吗？芝麻大的事就要上奏，习以为常了。”

孙九叶从小耳力就不错，听声音这应该在院子里，她听出谈话的二人正是陆空与顾川。

陆空的声音有些急躁和厌恶，“整日公事不做，倒有闲心来管这些小事。”

顾川咳了两声，“苏姑娘这事该不是小事，尽管在少卿手下当差，但毕竟也是大理寺，你也知晓朝堂上那些老家伙人老了，笔杆倒是健硕得很，古板不是一两年了，还不得借着这事大做文章，过不了两日，弹劾少卿的折子又

该堆积如山了。”

孙九叶拿点心的手顿住，她知道自己入职大理寺少不了阻碍，没想到阻碍都在周澍这里，想到周澍之前说的话应该指的便是这件事，不过她倒是没受委屈，事情原本便是如此。

陆空说道：“那些不正经的折子何时少过？”

“那是，想我当初顶撞方四，那折子不也是人高？方四念叨了小半月，说少卿御下不严，这一次我要是打他出去，估计又该写折子了。”

这样听来，周澍在大理寺的处境并不好，孙九叶把点心放回去，支着脑袋同情这位大理寺少卿，处处如履薄冰。

院子里的动静没有消停，声音还是传到孙九叶耳朵里。

“少卿交与你的事如何了？”

“我顾川出马，那是手到擒来，昨夜放河灯，我带人守着，不出所料有鱼上钩，那人在桥下留了记号，我把人扣下了，你猜怎么着？那人身上有九河香铺的香料，据他交代他和顾晓峰联系就是为了购买鬼迭香。”

“又是鬼迭香？”

“那人是新入行的，惜命，我稍稍动动手指就将什么都招了，他是西市秦氏胡饼掌柜牵线与顾晓峰做买卖的，据他交代他买鬼迭香就是为了入梦。”

“入梦？他平日难以入眠？”

“自然不是，我看他身体好着呢，吃喝拉撒睡比谁都好，他说的入梦是梦见亡故的妻子。”

“鬼迭香竟有如此作用？”

“难说不是

个噱头，顾晓峰是西纪人，比胡人可奸诈多了，他的招牌花样百出，没有一个是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