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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馥衣亦低沉下去:“娘只是想告诉你,金牌之事你要守口如瓶,切莫叫别人知道了眼红。”
“好,娘亲。”
田簌和领下好意,抬眸对上罗馥衣略带犹豫的眼神,只见妇人琉璃一样清透的眸子一片挣扎,最后化为冷凝。
娘亲肃穆几分:“对了,他……是何人?与你是何关系?”
一封簌和盼了数日的信函从罗馥衣的袖中递出,封蜡已拆。
是落景哥哥的回信。
簌和快速展开信纸,一目十行:
和儿来书云,已至将军府。
一切尚安否?母仁善否?可惜我近日自保不暇,恐将汝卷入我颠沛之事。
待安定,必迎汝。
只有笔迹仓促的一页,短短时间,田簌和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信纸忽然被母亲从手里剥夺,她惊诧抬头,只见母亲眉间紧蹙,眼里盛满怒意,她不解:“娘亲这是何意?”
母亲举起这封信,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你可知,这封信里的内容足以令整个将军府为你陪葬!”
田簌和略偏头,再次瞥向信封封蜡的位置,红色的封蜡残缺得刺目,眼头压出一抹失望,“娘亲,您私拆了我的信?您怎能如此!”
罗馥衣眸光微闪,很快又恢复强硬的态度:“你是我的女儿,我自有资格看你的信,更何况,若非看见这封信的内容,我如何知道你竟与别人私相授受?简直不知礼义廉耻!”
“夫人慎言。”
这话过分,凤姑对田簌和陪笑着拉扯罗馥衣,“夫人,要不还是先问清楚盛大姑娘再说。”
母亲私自拆看田簌和信件的行为,实在是触怒田簌和的底线。
她与爹爹隐居山中,爹爹从未偷看过她的信函,因为爹爹自知沉默寡言,而簌和于深山中无人对话,唯有这一信函往来的至交好友排遣年幼时光。
可这些到了娘亲嘴里,怎就成了私相授受,不知廉耻?
盛大姑娘?她们莫不是以为她当真姓盛?
可她是田簌和,是自幼乡野长大的田簌和,并非京城中的闺秀女子。
她们山野之人关心的只是吃食衣物能否应付,严冬酷暑能否捱过,即便是妇人尚需沽酒乞生。
这些有失闺秀典范的抛头露面之举,恰是寻常女子的人生日常。
母亲当了数十载的贵妇,自然忘记了这些。
念及孝道,田簌和不欲争辩,一颗心成了又硬又臭的石头,语气冷硬:“还请娘亲把信还我,以后莫要再看。”
她摊开手讨要信件。
罗馥衣说出那些苛责之言便有些后悔,可她自从成为将军夫人那一日起便有无数双挑剔的眼睛盯着她,妇容德功压在她的头顶,把她扯成绷紧的弦,力求扮演好一个地道的名门贵妇。
这么多年她毫不懈怠,从未出过一点差错,自然也想把田簌和练成第二个自己。
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平复下心情:“好,还你可以,你先同我交待清楚他是何人?你们是如何认识?”
田簌和颔首。
“我五岁那年认识的他,他那时在山中误踩了捕兽夹,被……”
田簌和的声音一顿,那时落景哥哥濒死,还是山里的小草把消息传到田簌和耳朵里。
她接着说:“……被我发现。”
“所以是你救了他?”
“是。”
“那他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