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贺佳佳的反应虽然有些瞻前顾后，但总体而言是又重新提起了底气：“这么巧的吗？这不正是曲姐姐正在研究人工种植的东西？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说不定，连头发丝里都会藏着孢子对不对？”

贺佳佳是成心在曲甘绫身上找漏洞，难为她从前到后都想得如此周到，连曲甘绫的工作属性都被算计在内。

顾惜朝看清眼前的情况，面对贺佳佳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变差。

曲甘绫反问贺佳佳：“你了解过我，也了解过孢子对不对？”

贺佳佳昂首不言。

曲甘绫继续道：“只可惜，自我嫁来奉池，因采买之事还从未来得及去往此地山上，这里的佃户都可以为我作证。

再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打石巢村带来的菌丝无非两个品种，两者皆可食用，和奉池的道地产物有着天壤之别，就算我身上有孢子，那也是石巢村的孢子，只需要采集两地菌菇样本进行对比，就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可是贺娘子你呢，你仿佛还没有回答我，去山上究竟是采腐叶，还是采菌菇了？”

贺佳佳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斩钉截铁：“当然是采腐叶。”

曲甘绫给站在一边的曲素云使了个眼色，让她极为默契地放出烟雾弹。

曲素云立刻领悟要点，郑重其事地插了一句话道：“其实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山上砍竹子。”

这话一出，贺佳佳瞬间面如铁色。

曲素云

把话放在这个节骨眼，既可以理解为她在否认贺佳佳采集腐叶的对答，也可以理解为她是目击贺佳佳在山上所作所为的证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贺佳佳是绝对不能在曲素云面前连环逼问的。

因为逼问，很有可能真的问出什么。

贺佳佳：“我没有否认我上过山，但我真的是为山药地寻找腐叶。

凡事都讲动机吧，我与顾大哥的情义非是一朝一夕，我寻毒菇孢子做什么？我没有理由要在今天这个节点向他发难啊。”

曲甘绫眉尖一挑：“因为你想毒死我。”

这话一出，在场歪歪倒倒的人即便是病着也无不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呀，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跟命案沾上边呢。

贺佳佳松了一口气，庆幸似的笑起来：“毒死你？我干什么要毒死你？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曲甘绫彻底放开了手脚，厉声喝道：“为保全你的脸面，什么原因我暂且不提，大家心知肚明。

可你竟然拿白毒鹅膏菌来毒我，你可知白菇乃菌种剧毒，极伤人体器脏，分分钟能置人于死地！

你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尝试茶汤的人，趁我回取茶椒之际，将孢子下在了凉茶之中，若我当场毙命，大家自然而然心生警惕，也就不会再有人以身冒险了。

可你万万没想到，喝茶第一口的却是你的父亲，接着便是更多的人……”

曲甘绫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贺娘子，

那可是你的父亲，你的半个邻居啊，你怎么能因争风吃醋就致他们于死地！”

贺佳佳百口莫辩：“我都说了，我没有要毒你！

也更没有要毒害他们！”

曲甘绫：“白毒鹅膏菌期初为肠炎症状，随后便会进一步侵蚀人的肝脏器官，如此症状，你不是毒我是什么！”

贺佳佳：“腹绞痛就是腹绞痛，跟肝脏损伤是两码事，怎么能随口就说是下毒！”

曲甘绫：“那万一我死了呢，万一在场所有人因为误食而死，这事官府该如何定性？”

提到官府断案，贺佳佳反应激烈：“不可能、不可能会死人，顶多拉拉肚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