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嬷嬷说笑了，或许哪里有几分像安宁公主，得蒙太皇太后赏识是三生有幸。”

“太皇太后今儿精神头很不错，认得清人，晨起后惦记着前两次是你伴架，一心要赏赐你。

不过今儿皇后娘娘也在，是以你等会回话可得谨慎点。”

福嬷嬷见她知礼却不谄媚，很是喜欢，便这般悄悄透了信儿给她，说着话，已经来到长宁宫门前。

穆九倾进了殿内，便见到两个宝相庄严如度母菩萨的身影，一边是身着明黄的当今正宫皇后娘娘，另一边是穿着褐色宫装手持念珠的太皇太后。

二人俱是高高在上，让人望而生畏的样子。

太皇太后此刻是世间最尊贵的长者，而不是那个思念孩子的母亲，穆九倾不敢有错漏，只依着礼仪盈盈一拜。

“臣妇穆九倾参见太皇太后，参见皇后娘娘。”

紧跟着嘴里便是万福金安凤体安康之类的祝贺词，说得她只觉嘴里发酸。

太皇太后笑吟吟的，眼眶却湿润了，她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一脸慈爱道，“我说前阵子怎么会认错，当真是像哀家的安宁。”

皇后见状，忙起身替太皇太后轻拍肩膀，纯孝恭谨道，“皇祖母切勿难过，有伤凤体。”

穆九倾跪在原处，不敢轻举妄动。

她知道这深宫里每一个人说话都有两层意思，更不会觉得自己一介江湖女子会和本朝公主有什么相似之处。

因为吃不准这会儿是不是太皇太后在责备她勾起自己伤心往事，愈发惶恐拘束。

正想着，太皇太后却朝她招手，“林穆氏，你起来说话吧。”

说完又命福嬷嬷搬来椅子，让穆九倾坐到了她旁边下手就近的位置。

穆九倾诚惶诚恐落座，心里却在想，这林穆氏，听着真叫人不痛快，总有一天要摆脱和林赋禅的关系。

但回过神，还是只得恭恭敬敬谢恩。

太皇太后喜滋滋瞧着她的脸，忽然皱了皱眉，“你这脸怎么回事？”

穆九倾摸了摸自己左侧脸颊，惊觉似乎是有些红肿，没想到林赋禅竟下手如斯重，但家长里短之事总不见得拿来在长宁宫说，于是她斟酌了词句，解释道：

“今日晨起婆母卒中，夫君许是爱母心切，恼我照顾不周，所以这才......”

皇后语气平静而冰冷道，“既是你照顾不周，这一巴掌原该你受着，只是既然如此，你便该戴着面纱入宫朝见，否则冲撞了太皇太后，又或是皇上，都是大不敬。”

穆九倾心头一紧，她微微抬眼看了皇后一眼，有一瞬间似乎从那张平静的面孔上读到几分憎恶。

但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不过是小角色，当今皇后何以对她抱有敌意？

太皇太后却是叹了口气，严肃了几分，“当初这林家小子跟在宫里伴读行走，倒没看出来气性这么大。

你这丫头，受委屈了。”

穆九倾摇头，“有太皇太后关怀体恤是旁人十辈子修不到的福分，臣妇不委屈。”

太皇太后笑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日前皇上叫他带着林家军出兵，可是为这事儿让他心烦了？”

穆九倾暗叫，终于切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