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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家主原先是从八品的鸿胪寺主簿,将女儿嫁入侯府以后,整个家族都借了东风,身价水涨船高,再加上如今的家主王桧是个有些抱负和手段的,如今已经是太常寺丞。
这人一出现,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王姨娘,后者眸中霎时就出现了畏惧,飞快的低下了头去,不敢同他对视。
“巡检大人,”
他先同最上方的周巡检见礼,而后又冲国子监祭酒抱拳:“小儿顽劣,给大人添麻烦了。”
王诘一看,他那整日见不上几面的爹都来了,身子顿时抖得更厉害,喃喃道:“爹您怎么也来了”
王桧重重的哼了一声,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一巴掌下去,王诘被打的偏过了头,半张脸迅速肿起来,隐隐可见血丝,面对父亲的震怒,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身子颤抖的厉害。
在场的都是小孩,多数被王桧狠厉的一巴掌吓住,面露惊恐之色。
周巡检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他能说不要殴打犯人吗?可人家是亲生父子,老子打儿子,他如何阻止?更何况这还是人之常情的一巴掌,更没法说了。
太学的祭酒这时却不紧不慢开口了:“王寺丞,当着这么多孩子们的面呢。”
那王桧立刻表情一变,恭敬道:“大人教训的是,只是这孽子所做之事实在令王某蒙羞,不好好收拾,怕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自五岁开蒙都有两年半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这么大的事儿他丝毫不同我说,只告诉了家中的女眷,妄图得到庇佑是某教子无方,一时疏漏,给诸位带来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
王桧这番话说的极漂亮,一句教子无方,一句不知情,最大程度上的保全了王家的名声。
这兄妹俩真是将“不知者无罪”
利用到了极致。
大周的律法中,若是八岁以下的幼童非手杀人,他皆不坐,不处刑法。
如今那王诘还差几个月才满八周岁,王榕也未真的死去,所以严格来看,他确实不足以判刑。
王桧这话看似在教训儿子,实则也是提醒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并不能将王诘真的怎么样。
不愧是王家家主,这段位不知道比王姨娘高出了多少。
宁衿目光未变,只淡淡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令公子所犯下的错让其他人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也不是一句未满八岁便能了结的。”
王桧这才像看到宁衿似的:“宁姑娘说的是,王家会寻医好生为这小童诊治,给予一定的补偿,某这就将犬子领回家去严加看管,直到他悔过——大家都是亲戚王诘!
给小公子道歉!”
王诘嗫啜着道:“对,对不起”
“大点声!”
“对不起!”
王桧看向宁衿:“如此,宁姑娘可满意了?”
大家都是亲戚,道过歉,就莫要咄咄逼人了吧?
宁衿沉默着,袖子底下的手悄然握紧。
一句道歉,这事儿就想彻底翻篇了
“王诘,跪下给小公子磕头,磕到他肯原谅你为止。”
见她不说话,王桧冷声道,目光却死死盯着宁家姐弟俩:“用点力,让小公子看到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