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说了实话，还把怎么卖包子的事也说了。

谁知电话那头李玲却哭的稀里哗啦。

“嘉嘉，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辛苦……”

听到女儿早上四五点就起来包包子，李玲恨不能马上回到女儿身边。

“妈妈，这不辛苦，其实挣钱可快乐呢。”

岑嘉安慰她。

“怎么可能不辛苦呢，四点就起了，你奶奶……你奶奶也舍得，真的是太狠心了，连对你这个亲孙女都是这样。”

李玲的语气中全是不满和委屈。

岑嘉想起上次听到奶奶和岑芸说的那些话，心中一动，问：“妈，你和我爸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呀？”

李玲沉默了几秒，叹气说：“嘉嘉，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小呢，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妈，你说吧，我长大了，也有权利知道。”

李玲复沉默良久。

最后说：“其实开始只是婆媳矛盾，你奶看不上我一个农村来的，她是一心想你爸能娶个城里人，按她说的话就是，一家人好不容易摆脱了泥腿子的身份进了城，不能再娶个农村媳妇。”

“后来，怀了你，照出来是个丫头，他们……就叫我影掉，哎，让我以后再怀个男孩，你爸和我都不肯，搬出去住了，从这时候开始，你爸的工资才到我手上，我才真正开始管自家的钱。”

“怀你八个月的时候，家里亲戚带着东西来看望，也不知道吃坏了哪样东西，害得你早产了，你身子虚弱，还中毒了，我和你爸那时候时不时就抱着你上医院，积蓄都用光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又搬回去和你奶奶那住了……”

“你爷爷拿了钱给你治，你奶奶说让你爸把工资交给她，以后挣得钱用来还医药费，那时候你大姑和二姑都在念书，你小姑还小，我想着家里情况确实困难，就同意了。”

“随着你病情稳定，渐渐长大了，我也可以放手了，我手里没钱也不是办法，便学着帮忙做生意，你奶奶看我不顺眼，在铺子里受尽冷眼，你爸偷偷攒了点钱给我，我便拿去摆摊卖菜，谁知叫你奶知道了，便不肯帮我带你了……”

“后来，我把你带到上了幼儿园，又去找了一份工作，在酒店端盘子，你爸不知听谁挑唆，说那个经理……算了，这个不说给你小孩子听了，总之后来这工作我也辞了。”

“再后来，我还是摆摊做起了小生意，生意越来越好，我就想让你爸辞职来帮我，我们一起做生意，就这么的，家里就闹翻了天，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你爸为什么这么多年那工资都交给你奶奶。”

“原来他是体谅你爷爷奶奶日子不好过，偷偷在资助你姑姑们上学还有家里的开销……”

李玲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平静，已然没了情绪的影响。

李玲轻笑：“你爸能体谅他父母，体谅他妹妹，却没想过我和你……我当时也是挣到了些钱，年轻气盛的时候，就想着出去闯荡一番，等我挣到了钱就去把你接来身边。”

“可是……”

可是这么多年，她算是尝尽了辛酸，瞧着别人的钱都那么好挣，她却总像是缺少了运气似的，明明那么努力最后却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