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隐在暗处的杀手像是有些疑惑又意外，以为自己表述有误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

他强调了一遍，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事。

姜月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然后笑着说道：“我的要求，就是留下你的名字。”

那藏身暗处的男子像是茫然了，室内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一个杀手是不需要名字的，他只有一个代号。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了，那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久远的他甚至有些恍惚。

“桑默。”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迷茫，停顿片刻他说：“我叫桑默。”

“我记住了。”

姜月昭闻言默默点头，眉眼舒展重新拿起书册准备继续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希望你下次不要如此突兀出现在本公主的寝殿之中。”

“不知是人是鬼，很吓人。”

姜月昭叹了口气说道。

“……”

桑默真没明白这位月昭公主为何是这样的态度，明明他展露出的本事足以让人心动，他以为只要他说出可以答应她要求，月昭公主当会抓住这个机会。

为什么？桑默不与人接触，他不理解姜月昭此举的意义何在，只为了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难道就不觉得是他信口胡说吗？桑默隐匿在暗处，注视着那已经重新放松身体，垂眸沉浸在书册之中的女子，全然没有初见之时对他的警惕和惶恐，好像只是从他口中知道了名字，就完全信任了他。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桑默无法理解，他安静的盯着姜月昭看了许久，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静谧的屋内二人曾经见过面，甚至交谈过。

桑默未曾留下丝毫痕迹，直到第二天戈夜入内也未曾发现昨夜公主的寝殿之中有出现过一个人。

公主府门前，寿云郡主亲自来接，从马车窗口露出个脑袋冲着姜月昭招手，满眼的笑意。

姜月昭略有些莞尔，这举动无论落在哪个大家闺秀身上，都是失礼的，但是姜月昭看着寿云郡主却觉得她好像就该是这样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在乎那些虚礼。

“姐姐久等了。”

姜月昭扬唇露出笑颜，登上了寿云郡主的车驾。

“不久不久。”

寿云郡主听着姜月昭这声姐姐，脸都快笑歪了，像是得了什么稀罕的宝贝似的拉住了姜月昭的手。

“我在府上都快闷死了，今日可得好好出去玩玩。”

寿云郡主眉眼飞扬满是笑意说道：“我带了许多吃食，还有两个帮手，咱们去山野取乐，好好散散心。”

“姐姐身边还缺人谈心解闷吗？”

姜月昭带着几分调笑似的看着寿云郡主道。

“唉……”

姜月昭提起这个，寿云郡主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眉目之间带着些许忧愁道：“你的好母后，前几日刚给我下了旨，让我将府上的男宠歌姬都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