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县主走后，甘棠望向神情黯然的顾雪臣，道：“即便是大人分家，也改变不了咱们已经和离的事实，又何必如此。”

顾雪臣回过神来，道：“大哥哥早就已经袭爵，家中兄弟本该分家。

是母亲舍不得分开，所以才一直没有分。

如今发生这样多的事情，以后见面大家心中恐都有芥蒂，不如早些分了好。”

这是他的家事，甘棠没再多做置喙。

她见时辰不早了，叫轻云打了水进来，替他擦拭身子。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甘棠只好问：“大人总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他伸手抱住她，把脸颊埋在她温热的颈窝，道：“我对不起咱们的宝宝。”

甘棠沉默片刻，哑声道：“顾雪臣，真的都过去了。”

无论心中怎样遗憾也好，后悔也好，也不会回到当初。

就好像曾经那样喜欢顾雪臣的甘棠宝在时间里一点点死去。

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

他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我都知道。”

她道：“睡吧。”

前院。

“什么，三弟要分家！”

顾怀瑾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仿佛才哭过一场的母亲，“怎么闹到要分家的地步？弟妹腹中的胎儿不是已经保住了吗？”

提及这个，华阳县主又止不住落泪。

自己的母亲一生好强，眼下却哭成这样，顾怀瑾瞧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旁的秦蓁嘟哝，“既然三弟要分家，那分便是，如今闹成这样，总归不好。”

华阳县主闻言，气得捂着胸口。

顾怀瑾呵斥，“胡说八道什么！

还不回家去！”

这几日已经遭了他不少冷眼的秦蓁见他当众叫自己下不来台，眼圈蓦地红了，起身向华阳县主行了一礼，“那儿媳就先退下。”

眼不见为净的华阳县主朝她挥挥手。

秦蓁走后，华阳县主问一直未曾言语的大儿媳，“此事你如何看？”

赵樱淡淡道：“此事事关重大，儿媳不敢妄言，已经将此事写信告知侯爷。”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

幼子一向敬重自己的大哥，希望他回来能帮着劝一劝。

华阳县主道：“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

赵樱起身告辞。

顾怀瑾安慰华阳县主，“我明日再去同三弟谈一谈，阿娘一定要养好身子，等过几个月还要照顾孙儿。”

华阳县主心中安慰些许，“我知晓，你回去歇着吧。”

顾怀瑾应下，又服侍她躺下，这才离去。

才出院门，屋外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