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陆云悠的问题时，雪吟脸上只有认真的神情，那没有一丝遮掩的眼睛如同白雪一样悦目，或许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可又让陆云悠觉得现在的雪吟没有什么不好。

事到如今，他不仅知道了雪吟的遭遇，也知道了雪吟入军的真正目的，一切都是雪吟想证明其自身能力，想改变那些令其痛苦的规则，这些便是雪吟不想再继续平凡下去的原因。

想到最后，陆云悠只能扪心自问雪吟的想法有错吗，但这答案其实早已十分清晰，他知道错的只有世间的规则而已。

“无论何时，我尊重你的选择，”

回过神来，陆云悠给了雪吟一个确切答案。

“难道将军想说的只有这些？”

似乎觉得陆云悠的回答过于委婉，蹙着眉头，雪吟对陆云悠的答案并不满意。

“如果可以，我会带你回到青玄大国，改变你想改变的一切，”

不知是一时鲁莽，还是觉得只有这样说才能令雪吟满意，陆云悠堂而皇之地说出了一个他并未深想的答案。

“多谢将军，”

偏偏得到这个答复，雪吟再没有任何不满，脸上笑意也更加浓烈。

“将军，外面天冷，我们回去吧，”

微微一笑，雪吟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人已经走了很长的路。

“再陪我多走一会，”

把身上的红色披风解下给雪吟系上，不管现在雪吟的身份有多高贵，陆云悠总觉得雪吟只是一个平凡女子，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而在陆云悠给雪吟系上披风时，雪吟看着陆云悠那双眼睛充满柔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始终对陆云悠有些喜欢，同样始终看不透陆云悠的为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陆云悠绝对不会伤害她。

“难道将军想去石桥村走走？”

眼看他们离城墙尽头不远，雪吟想知道陆云悠的打算。

“或许吧，”

摇摇头，走在石板上，陆云悠已经看到石桥村的所在，偏偏离村子越近，他越是不想到村里走走，只是与那日同凌运一起散步时一样，他同样不想停下或是回头。

一走又是好长时间，偏偏不知因为什么，后来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仿佛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般。

“雪吟，你想回家吗？”

快要走到城墙尽头时，气氛越发尴尬，不得已，陆云悠只好开口打破沉默。

“恐怕雪吟的家早已不在，”

想想自己出逃所犯下的过错足以让父母兄弟因此受到重罚，雪吟很难回答陆云悠的问题。

“原来如此，”

脸色一沉，陆云悠已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

“那将军出征在外披肝沥胆现在想回家吗？”

“想……但是我也不知道家在什么地方，”

早在几个月前，陆云悠就已经听凌运说过北岭一带发生过大面积的兽潮情况，原因正是那黑蛟渡劫，后来匪患频生，虽然近几个月没有那边的消息，但依照他想，那边的情况一定不太乐观。

即便能跨过始古山脉，找到陆家还活着的族人，那也并不意味着他找到了家，他一直都没想过自己是否真正有家，只是心里有一个回家的念头挥之不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