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时，严飞阳就早早起了床，这一夜他睡得很是惬意踏实。

摸着尚有余温的床榻，一抹转瞬即逝得温柔自他的眼底划过。

穿戴整齐后，严飞阳下了楼，小二看到热情地打招呼，只听他交代了句什么就径自走了出去。

先是掸了掸车，再看看马的情况——不错，昨晚应该吃得很饱。

接着，严飞阳开始套起了马车。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思绪不免回到主子说要跟秦川住一间时的那个画面。

昨晚他过于心猿意马，导致竟未注意到这处关键，主子那样的人怎会主动要求与人共住一间？是怕和自己住一起会泄露什么，还是需人贴身护卫？

不，都不像，那熟稔又不容抗拒的语气，分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自己难以理解的东西。

不过再一想，秦川应该是打了地铺吧，不然哪个臣子有那么大胆子敢与天子同榻？

天光微微发亮时，秦川努力地睁开了双眼。

他感觉到头有些晕，眼皮也格外得重，反复几次才算把自己真正叫醒。

看了看身边的韩凛，呼吸声依旧均匀，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随呼吸颤动着。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又把韩凛换下的外衣叠好，放进自己还暖和的被子里捂着，随后慢慢地打开门出去了。

“都是韩凛闹得，让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睡得还不安稳……”

秦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面还是不能确定，昨晚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吗？

可今早叠在一起的被子骗不了人，还有韩凛的碎发贴在自己脸上的那种触感……

秦川觉得自己仍需要清醒一下，就想先出去把马车套好。

跨出门去却发现严飞阳已经做好了一切，现下正半坐在车辕上休息。

“严大哥，早啊！”

他朗声招呼道。

正陷在疑惑里的严飞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匆忙中换上一张笑脸，打过招呼接着说：“我让店家准备上热水了，一会儿应该就能洗漱。”

“好！”

秦川说着，一个跨步也坐上了车辕，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严飞阳有些拘谨，倒不是反感眼前的年轻人，只是自己原本就不善言辞，更怕被主子看到会有所不满。

“严大哥哪里人啊？”

秦川很自然地问起。

严飞阳随口答道：“我是个孤儿，父母啊、家乡啊早就记不得了。”

“实在对不住，是我冒失了！”

秦川闻言正了身板，很认真地道歉。

严飞阳再一次被他的率真打动了，心里那座冰山正在悄然融化，“不妨不妨，哪这么多讲究。”

他笑着摆摆手。

“不过等以后娶了亲，严大哥也就有家、有家人了。”

秦川笑着拍他的肩膀，好像两人认识了许久的样子。

“果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