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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过神时,他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暴雨倾盆落下,身后的司机滴滴响起喇叭,有暴躁者伸出头来大喊:“你不要命了,下雨天还站在路中央,要死也给我死远点!”
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警局门口,现在一下子一个人站在这个陌生的十字路口中央,还下着暴雨。
“我做梦了?”
陈千钧回过神来,眼眶顿时湿润,夹杂着雨水,谁也没发现他在哭,“原来真的是在做梦。”
他茫然无措地向路边跑去,心里想着他一定要告诉赵叔,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跑了两步,他忽然回过神来,周身是整齐划一的绿植,规整的十字路口,不知通往何处的街区,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熟悉的地方皆不相符。
他没有多想,冒着大雨拦下了刚好路过的出租,十分狼狈地躲进了车内,却没有心情和余力去清理,“师傅,到阳光银座20号楼。”
司机师傅看起来还年轻,应该是个刚就职的新手,他点着导航,却输不出阳光银座的地址。
“最近的阳光银座离这有几百公里,你看一下是要去哪?”
陈千钧默了一会,声音有些焦急:“这里不是宁溪?”
师傅说:“是宁溪啊,但我在这生活了三年,也没见过这里有阳光银座啊?”
雨势渐渐地小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
陈千钧没有与他争执,只是道:“那你开去东城高中吧。”
东城高中,半个小时前,他刚刚从这里离开。
校门前一片宽敞,只有一块浑厚的巨石用红色喷漆写着东城中学四个大字,一如往昔。
这场暴雨来得猛,所幸也去得快,乌云阴翳被透彻的雨水和温和的光亮洗去,整个世界仿佛焕然一新。
此时正是夏季,临近日落,树林阴翳的小道上有学生三三两两走过,体育馆中有震耳欲聋的叫唤声,即便隔了很远也有声音隐隐传出,像是在打球,听起来朝气蓬勃。
陈千钧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干净些,却不可思议地发现校门口多了一个带喷泉的花坛,看起来高档又漂亮极了。
那种从心里涌现出的怪异和恐怖感席卷了他,身体不住的发颤。
拿起手机,屏幕微微发着白光,即便被雨淋了还能顽强支撑着,只不过也快没电了。
他尝试着拨通赵叔和母亲的电话,都无法接通,可怕的预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胡思乱想中,仿佛有一双骇人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无力感充斥身体的每一处。
总不能是真的吧?
开什么玩笑?
我不相信!
一遍一遍看着手机通讯录中的联系人,他来不及多想,只能给信任的人一个一个打去。
平日里他最不喜欢的讨人厌的父亲、高中时结交的知己好友,邻里亲戚,直到拨通那个名叫宋庆的同学的电话时,才终于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