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一句句龙神大人吹捧的找不着北的秦沉阁真的很想直接应下，但是……

他在段路远期待的目光里尴尬又难堪，如果他的没有为了打开通道撞断犄角，如果不是这里封印的东西抑制了他的力量……他才不会落得这样狼狈的境况。

长久的不回应引起了段路远的注意，他侧过头，看见了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不知和谁较劲儿的秦沉阁。

大概是要承认无能的耻意，秦沉阁的耳根泛红，衬得白皙的面颊更加雪白。

这还是段路远头一回在小白龙的脸上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

在几天的接触之下，段路远早就发现了，比起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龙神，秦沉阁更像是个到了中二时期的别扭少年。

这个时期的男孩儿把脸皮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让他承认自己的无能跟要了自己的老命都没什么两样。

“不过不是现在。”

段路远在秦沉阁开口之前截断了话头，干脆利落的递上了台阶。

属于精灵的翡翠色眼瞳澄澈的过分，让秦沉阁想起许多年前自己曾经待过的一片碧湖。

那片狭小的湖泊总是宁静的，偶尔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刮过，湖面会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停留在湖面上胆小的飞禽总会拍着翅膀飞走，扑朔朔的声音混在沙沙的树叶声中，宛若一首即兴弹奏的曲子。

在那居住的光阴是他漫长又枯燥的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宝石。

可时间总是残酷的，早已消失、只存在记忆中的湖泊随着一次又一次无边的沉睡褪去了色泽。

他知道，再瑰丽的宝石，再光阴的冲刷下，最终都会化作粗糙平凡的沙砾。

可现在，那颗宝石似乎被赋予的新的色彩，再次散发出光辉来。

段路远没注意到秦沉阁的走神，他望着空旷的四周，一锤定音：“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呢。”

……

今夜的深渊似乎格外的喧嚣，出自不同种族的语言混杂在一起，把阴森的环境烘托成早八的菜市场，又闹又乱。

“嗨，罗德，你的脑袋还好吗？”

两米多高的男人挥舞着拳头，臂膀上鼓鼓囊囊，肉筋盘虬看起来分外有威慑力，“可别我轻轻一碰，脑浆就又迸出来了啊！

哈哈哈哈！”

黑色的兜帽遮住了罗德面容，阴冷的目光透过薄薄的布料射出，犹如藏在角落中吐着蛇信子伺机而动的毒蛇。

“该死！

你要是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男人咧开嘴，露出獠牙，头上也跟着露出了黑漆漆的犄角，“我可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莹莹的光彩给昏暗的空间带来些许光明，精灵翡翠色的眼眸又轻佻又挑衅，他的语气中充满倨傲，操着正宗的精灵语讽刺：“我有时候真的羡慕龙族那空荡荡的脑袋。”

安德烈的脸色茫然了一瞬，很快他周边的同伴就替他翻译了精灵的话，他脸色大变，怒气在他脸上具现化成一根根凸起的青筋，但眼前的人，他惹不起。

最纯粹的精灵语、浅淡的银发以及精致的犹如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的脸庞都昭示着他的身份——纳西塞斯。

他是从精灵族母树最纯净的枝桠上诞生的精灵，天生便赋有常人难以匹敌的力量。

“走吧，罗德，不要跟这些空有蛮力的大块头说话，傻气会被传染的。”

罗德藏在黑袍下的手松开，黑色的烟雾随之而散，如果不是精灵的到来，安德烈现在也许已经在地上打滚儿了。

安德烈晦气的哼了一声，最终跟着身边的同伴离开，只是嘴里却用龙族语不干不净的骂着些什么。

“你应该好好管束你的手下。”

坐在上方宽敞的隔间里的堕落天使不悦地皱起眉，“这些污秽的语言真是肮脏，亚摩斯。”

“hey，别这么说，伙伴，你不能指望在泥潭里打滚的孩子成为衣冠楚楚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