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蹲下身子扯掉小男孩的手时，刚刚离开的严也返了回来。

“九十一颗是吧？我要了。”

商贩和小男孩同时看过去，只见严也手里拿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朝着剩下的那颗洗髓丹挑了挑眉毛：“洗髓丹，我要了。”

“诶诶，好嘞，这就给您包起来。”

商贩热情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洗髓丹放到盒子里装好，小心递给了严也，“您拿好。”

商贩收拾完要离开的时候，裤脚仍旧有股阻力，他低头看向小男孩，不耐烦道：“你也看到了吧，最后一颗都卖出去了，别再缠着我了。”

商贩走了之后，小男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抱着那袋脏兮兮的白根乌种子失声痛哭：“姐姐......姐姐对不起！”

严也蹲下跟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对视，她将包着洗髓丹的盒子递给小男孩。

“你要不要跟我换？”

“......嗯？”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没反应过来严也的意思。

“我说。”

严也盯着他懵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不要用种子换我这颗洗髓丹。”

小男孩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谢谢，谢谢您。”

严也见他又要跪下，连忙扶住了他。

她从怀里掏出当初包扎手心时撕剩的手帕，蹲下身子替小男孩擦了擦额间的脏污，问道：“你姐姐是修士？”

男孩看着又要哭出来：“她是剑修，但在练功途中被反噬，就快要走火入魔了。”

严也听了他的话，把自己心中的诸多疑虑都压了下去，只剩下自己最想问的一个：“我只听说初次修行需要洗髓丹，走火入魔也需要洗髓丹吗？”

小男孩点点头：“我虽然不懂，但姐姐曾经跟我说过洗髓丹是修行的万能药，可以去除体内杂污。”

严也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装着洗髓丹的盒子，在小男孩手足无措前移过了视线。

她朝着他笑了笑：“快回家吧，你姐姐还在等着你。”

小男孩走之前盯着严也又鞠了一躬：“谢谢您。”

严也笑着目送他离开后，嘴角落了下来。

她看着与白天相比冷清得像是死城的药集，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也带着白根乌的种子再次回到剑一宗时已经过去了一天。

她想直接去柳见绿的药园里认错，但总觉得带着一包种子跟带着药苗去不是一个概念。

严也只好先回到落脚处，等自己把苗种出来了再去负荆请罪。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还没有落脚处。

......修真界有没有报警电话。

身心俱疲的严也环视了一圈荒无人烟的剑一宗，接着思考起了睡在路边的可行性。

“严也？你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