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劫后余生，感觉自己死过一次。

后来医院的护士告诉他，他来医院的原因是割破了静脉，失血过多，其实他看到左手深陷的刀痕时，他就知道了原因。

是他自己拨通了救护车的号码，死到半途却又不想死了，也许是人死之前思维会变得更透彻，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救护车要是晚去他家十分钟，他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之后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隔壁的病床上住的是个阿姨，阿姨的儿子每天都会来看她，后来发现何录是一个人，带午饭的时候经常连他那份也一起带着。

阿姨问他，“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家人？”

何录知道对方是出于好心，他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理由，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可怜，他说，“不想麻烦别人。”

不是不想麻烦，只是因为没有可以麻烦的人，别人会有亲戚朋友一起过来看望，而他像个另类般的存在着，从进医院到出院，都是一个人。

出院的那天阳光很暖，可何录觉得，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温暖，并不属于他。

他是一个生活在道光处的人，明明光准都渴望热闹，却又把自己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或许是怕了。

就连和别人打交道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惧意过了一段时间何录才调整过来，习惯了戴眼镜，把真实的自己隔离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伤害。

后来何录离开了生活已久的地方，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换了一间住所，一切都重新开始。

肖彻清楚他的口味，点的菜全部都是他喜欢的，可他却没有什么胃口。

这是何录来过最高档的餐厅，在这个地方吃一顿饭可能会花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何录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这让他很苦恼，而且肖彻说的话也让他无法回应。

“你怎么不吃？”

肖彻体贴的问，替他夹；

了不少菜在碗里。

“呃……”

何录很少拒绝别人的好意，可他本能的排斥肖彻。

“不喜欢？”

肖彻又问。

“没有。”

何录强迫自己吃了一口，不然显得很不礼貌，而且肖彻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温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适应。

从何录的反应来看，肖彻才知道何录是真的忘记他了，虽然很难过，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何录还记得发生过的事，恐帕就不会和他一起吃这顿晚饭了。

何录吃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期间肖彻和他聊天，他也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这段时间我会在h市录节目，以后还能去找你吗？”

肖彻微弯着唇，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让人无法拒绝。

“嗯。”

何录迟缓了几秒出声。

肖彻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何录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另类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