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老李便?打开圈门，赶着一群鸭子出了门。

他右手攥着一根响篙，嘘嘘地驱赶着那一群鸭子沿着公路来到桥面上。

桥的下面是通往一条小河，那条小河简直可以说是那群鸭子的游乐场。

可令老李感到奇怪的是，今天这群鸭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刚赶下桥，就像疯了似地四下逃蹿，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狗撵上来了似的。

可老李四下张望，却并没有见什么野猫野狗，他不禁揺揺头，即便他再怎么老眼昏花，这么近的距离他也应该能看见呀——他又不是瞎子。

——难道那只畜牲竟通了人性，知道我在桥面上，便躲在桥底？

老李心里这样想着，便沿着泥石小路攀下桥一去，这一眼看去三魂给吓去了两魂，因为他赫然见桥底干涸的河道里扑着一具穿黑色棉衣的男性尸体。

老李一屁股坐倒在地，许久才缓过神来，扔下手里的响篙拔腿就跑！

他一面跑一面大声呼喊道：“宁晴，不好了，你家林海昨晚喝醉酒，摔桥底下了…”

老李一路奔至林家院子，拍打着铁门，连声道：“宁晴，快醒醒，出事了！”

老李连呼了好几声，院子里的房门才被打开，从房间里面走出一名披着件红色棉袄的中年妇女。

这中年妇女的名字就叫做宁晴。

宁晴急匆匆地迈出房门，道：“怎么了，李叔？”

她三步做两来到铁门前，打开铁门。

“出事了，丫头，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老李拉着宁晴的手就走。

宁晴迟疑道：“李叔，到底怎么了？”

老李问道：“你家林海昨晚回家没有？”

“没有。”

宁晴揺揺头。

“那就对了，”

老李说，“林海他昨晚喝醉了酒，摔在我家楼房外那座桥下给摔死了。

??”

宁晴不禁一惊，道：“李叔，这大清早的，你可别拿我开玩笑！”

“这事我哪敢随便开玩笑？”

老李说，“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跟我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说着，老李又一次拉着宁晴的手臂向外走去，那一脸着急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宁晴忙道：“好，李叔，你别拽，我这就跟你去。”

待老李松开手，宁晴便正了正棉袄，正要挪步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妈，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话的人，正是宁晴与林海的独子——林远。

宁晴回身道：“就快上课了，你跟着去干嘛？”

林远道：“爸都出事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去上课？”

“你——”

宁晴还想再说什么，老李却抢着道：“是啊，人都没了，还上什么课？”

老李又对宁晴说道：“你看，林远多读过几天书就是不一样，拧得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