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洗涤过的夜空黑得更加纯粹，风吹过时似乎还有雨水的气味扑鼻而来。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经过学校的操场和绽廊桥的时候都还很热闹，沉默并行的两人反倒与哄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祈到现在都还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都走到宿舍楼下了也没停脚，就这么继续往前走着。

“你就算想要送我……也不用送这么远吧？”

欸。

林祈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抬眼看，明江大学的大门正立在两人眼前熠熠生辉。

“……”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唐扬说着，走到林祈跟前，将两人原本并肩的动作调整为面对面，“你是不是觉得太快了？”

周围的光线很暗，只剩下不远处紧闭的门卫室，从门缝里隐隐约约透出来的光成为唯一的光源。

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水泥地上，分界并不明晰，仔细端详才能辨认出似乎是一男一女正相对而立。

高的影子微微低着头，矮的影子微微仰起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亲昵。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那么多年不见，他回国的第一天，也没顾得上破冰，他们两个的关系忽然之间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宵禁没这么早吧？星月湖是不是就在这附近？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

“啊，好。”

建议是唐扬提的，回答是林祈应的。

星月湖边并不吵闹，大多都是情侣并肩坐在一起说着小话，和喜欢的人分享美丽的景。

这还是林祈第一次见到晚上的星月湖，可惜还没有到桃花开的季节，不然应该会更好看。

“那等桃花开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看一次。”

“好啊。”

“其实本来在我的打算里，也没有想和你推进得这么快。”

表白、确定关系、牵手、拥抱、亲吻，在传统的观念当中这应该是循序渐进的。

但，也许是巴士上的氛围太好，雨里的夜景太美，两人都有点情难自禁了。

“我没怪你。”

林祈摇了摇头，将话说得坦诚，“我们一点一点靠近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起过抗拒的念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再说了，不是所有人谈恋爱都要按照一个节奏来的，只要我们步调一致，彼此都觉得舒服就行了。”

“但是，就这么草率地确定关系，我总觉得是不明不白的开始，对你很不公平。”

唐扬并不需要林祈的回应，自顾自地说着自白。

“林祈，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

虽然才刚刚确定关系，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我们好像已经搭伙过了很多年的日子，连我自己都给不出一个准确的时间，去回答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反正从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开始，从我担心你会不会早恋开始，我就从来没想过会和别的什么人一起过。

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很确定，我们谈恋爱只是早晚的事。”

“其实你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来I国找我的时候，我就有机会和你表白的。

当时之所以没有说，一方面是觉得你还太小了，经过这几年你接触到更多的人，开拓了更加广阔的视野，才能更理智更成熟地做出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另一方面是因为异国，我担心我没有办法跨越地理距离无时无刻地保证你的安全感，怕我对你的承诺付诸东流，所以等到了现在。”

湖边的路灯将男人的双眼照得发亮，他沉着嗓音将心意无比笃定地传达给她：“林祈，我喜欢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啊？”

女生笑眼盈盈，毫不犹豫地环抱住男人的腰身：“那就多多指教了，男朋友。”

*

那晚之后，两人也没有办法天天见面。

唐扬学成后在唐尚远夫妇的公司里帮忙，这次回国也是借着拓展公司业务的由头，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