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托雷还不是多托雷的时候，他只是须弥一介普通的学者。

他说：“所谓的[人]，不过是足够复杂的机器。”

“若能将坏掉的地方替换，愚钝的地方优化，把性能提高到极致，那么，无论是否拥有神之眼，都能展现超出常理的力量吧。”

——让他回忆一下，当时台下听到他这种论证的人们露出的是何种表情：惊愕的、怀疑的、不可置信的；在一阵骚动过后，教令院的学者们斥责他为歪魔邪道，要将他逐出教令院。

“你在亵渎生命。”

有人这样指责他：“若不端正你的观点，你迟早会后悔的！”

“亵渎生命？”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看向满脸愤慨的女人。

与柔和中带着一丝冷的浅蓝色不同，少年的眼眸比燃烧的火焰还要红，代表热情的红色在少年眼中更像是被血液灌注的红宝石，少年的身形并不瘦弱，衬托得对方并不像学者，反而像习武之人。

少年对女人说：“我不认为我在亵渎生命，相反，我是在最大限度的利用生命，生命是最好的资源，许多研究是建立在消耗生命的基础上完成的，这点你应该清楚。”

女人和少年曾是同学，也研究过同一个课题，结果这个女人在课题即将完成前，临阵脱逃。

女人带着斥责的语气说道：“所以教令院才会将[机械生命]纳为禁忌啊！

哪怕有些研究不得不牺牲掉一些生命，也应该对生命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少年好像被女人的这番话逗笑了，他挂起微笑，缓缓说道：“我可爱的、单纯的、曾经的同伴；你所谓的尊重生命，指的是[生命]这一单纯的概念，还是指[人类的生命]呢？”

“要知道[机械生命]这个课题被列为禁忌之前，无数动物死在手术台上都没人在意，直到有研究者把目标伸向人类，才——”

“不！

不是这样的！”

女人打断少年的言语，少年看着女人略带恼羞成怒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啊，是了，在此之前，你也用动物做过实验呢，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所谓的尊重生命，是在人类这个群体受损之后，才提出来的。”

“……之前确实是我欠缺考虑，但我已经醒悟了，所以你也别再继续……”

少年没等女人说完，就失去了和她辩论的兴致，转身离开。

少年觉得凡人们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