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鸥关切的眼神失去兴趣，“误伤的？这么说你没见到过暴徒，没和他们对打过了。”

熟练地从旁边拉来凳子坐下，沉鸥失望的太过明显，没作战还一身伤，就差说他是废人了。

毛尘纱布下的脸颜色多变，闷声为自己辩驳：“当时情况紧急，我哪儿知道他们敢在蓬灜作乱，原本以为他们最多在三四城区闹闹事。”

“嗯嗯，对。”

沉鸥漫不经心。

“根本不是我想不想反抗作战的问题，而是差异太大了，他们人多势众，个个都像不要命似的！”

毛尘继续为自己的负伤找补，沉鸥听出点情况：“他们每次制造袭击的时候，都是大批玩家一起行动吗。”

“据我所知不一定，之前网上冲浪收集过相关信息，他们有目的有组织，分工明确，但是手下的玩家鱼龙混杂，经常不服管教，擅自行动追杀自己的仇家。”

“诶，不对，”

毛尘慢半拍反应过来，“你是来做什么的，一直问我暴徒组织的事情。”

看来人还不笨，沉鸥咧嘴笑笑：“不愧是技术玩家毛老师，智商在线。”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查查暴徒组织的ID，他们的IP地址在哪里。”

毛尘整个脑袋用白色纱布层层围住，说话的声音抵达沉鸥耳边时像蚊子嗡嗡似的。

但她还是听到了。

“你做梦！”

受害人情绪激动，沉鸥忙扫视四周找到水杯，里面插着一根吸管，她瞄了眼毛尘嘴巴部分的洞。

很合理。

“冷静冷静，养病不能情绪激动，来来喝点水。”

沉鸥把水杯递给他，毛尘没接。

“暴徒那群人，不，他们不是人，你知道那天的混战有多血腥吗！”

“但凡和他们沾点边的玩家，尤其是知道他们的底细，都会被追踪猎杀，要么绝对服从，要么就是死。”

提起这些毛尘心有余悸，他骂了两句，情绪低落：“你没发现，这家店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吗。”

经他一说，沉鸥想起最初来的时候，毛尘说他是员工。

隐约猜测到什么，她轻声问：“你就是老板？”

毛尘：“......我老板死在了暴徒手中。”

沉鸥结结巴巴：“然后你就继承了这家店？”

两人的脑回路和情绪完全不是一回事，沉鸥跳脱地想，回去立马写遗嘱。

病人无语的拍纱布脑袋，慢慢说：“他是个很好的玩家，从不会掠夺其他玩家的资源，反而会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求生之路。”

“‘笼遇’是他一手创办的，最初的业务只是帮助玩家解惑，他出事后经营不善我才多加了别的业务，暴徒组织开始形成的时候，我的老板曾被威胁过。”

沉鸥不大想探寻他们的以前，她只想知道暴徒们的老窝，然后混进去。

她打断毛尘的回忆，刻薄冷情地说：“我不管你们之前的遭遇如何，现在你受伤了，老板死了，店也快倒闭了，难道就天天混吃等死吗？”

“靠非法手段得到暴徒的地址如果被他们察觉到会死的更惨！”

毛尘愤怒吼道，“他们对藏身点的泄露者从不手软！”

“不查你就不会死吗！”

“不做任何改变就只有等死！”

她把手中的水杯用力放回桌上，弹溅出水珠。

大厅回荡沉鸥的尾音，久久不散，她直视那两团黑洞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