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方向盘道：“我跟你讲，我当时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不代表我意识不清，我可还记得你问了我涂口红的事，还说我醒了才给我涂，我说得没错吧？”

沈文翊动了动，额头抵着车门，拽着她的羽绒服脖子缩着，长睫蝶翼般在脸上团下暗影，嘴上不饶人，就是不睁眼。

“我没亲你，我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还真是人工呼吸？！

她设想过这个答案的，没想到竟然真猜中了？

她觉得有点滑稽，怀疑沈文翊喜欢自己滑稽，沈文翊给自己人工呼吸也滑稽。

她笑道：“其实我猜到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你要喜欢我这么多年还跟我闹什么？你可就差没脱了高跟鞋压着我打了。”

沈文翊闷声道：“我可不是你。”

她道：“你什么意思呀？说我粗鲁你不粗鲁呗？”

沈文翊没搭理她，她歪头看了眼，暖黄的路灯在沈文翊脸上交错而过，将那清冷的脸映得带上几分暖意，空调暖风微微吹动沈文翊的发丝，沈文翊缩在副驾驶，小小的一团，我见犹怜。

高岭之花也能像个小可怜呢？

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里像是搅进了麦芽糖，又甜又软，黏糊得一塌糊涂。

她没再说话，平稳地开着车，到电影院时，沈文翊已经睡着，她卡着时间，只剩最后五分钟才喊醒了沈文翊。

“马上开演了沈老师。”

沈文翊轻哼了声，那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惺忪沙哑，又绵又糯，简直是宅男杀手，随便嗯哼了下，她就觉得心脏被击中，扑通扑通的。

幸好她是女的，还有自理能力。

她拿起沈文翊盖着的羽绒外套穿上，下了车拉好拉链，沈文翊也已经下了车。

户外停车场不遮风，夜风过来吹乱了沈文翊的长发，沈文翊一手挡长发，一手捂着嘴打呵欠，羽绒服拉链都没拉。

她撩起长发挂在耳后，走过去帮沈文翊拉上拉链，又把沈文翊的羽绒毛领拉了拉，帽子扣到了沈文翊头上。

“刚从空调车出来最容易感冒，也不知道小心点儿。”

沈文翊垂着长睫像是懒得搭理她，淡淡嘟囔了一句：“要你管。”

她道：“还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当了驴肝肺。”

沈文翊没理她，两手插兜转身往户外电梯过去，远处车灯恍过，沈文翊的耳根好像有点红，没等她看清，沈文翊已经戴好口罩，抬手按住了乱飞的羽绒连衣帽。

她也戴好口罩，紧走两步追上沈文翊，按下电梯一起进去。

午夜场，来看的人不多，她让沈文翊直接去检票口等着，她跑着过去取了票，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电影必备两件套——爆米花和可乐。

检了票进去，5号厅零零星星就坐了没几个人，她俩也不看票上的座号，径直走到后排靠中间的位置，舒舒服服坐下。

不错，视野很好，后排没人，前排也隔着七八排才有两对情侣，扳指头一算，全场总共才六个人。

满足。

她们来时已经关了灯了，大荧幕在播放影院的宣传广告，她们刚坐下，广告也播完了，开始放电影。

沈文翊靠着软椅坐着，双腿交叠，十指相扣搁在膝头，抖擞精神盯着大屏幕，还真一副虚心学习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