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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
欧阳梦勉强能看得清脚下的路,没至于进来便摔倒。
恰巧此时,外面暴雨将至。
欧阳梦刚刚小心关上了祠堂的门,下一刻,突如其来的雨已经打湿了屋外的芭蕉叶。
欧阳梦在窗户边盯着外头的雨落到地上积成了小一片水塘,砖瓦垫在下头映得更加透白,此刻的雨已经不是雨打芭蕉的大小了。
那是瓢泼大雨,水盆倾倒似的整个倒下来,再从屋檐回程一股,缓缓流下来;欧阳梦看去,这流下来愈发像是一道天然水幕,将她和外界隔绝开来。
穿越前的记忆又浮现在她脑海,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空荡荡的祠堂,这一声笑尤为明显。
李绍庭从背后将她环住,陪她一起傻笑。
欧阳梦将手指伸出窗外,看着雨滴一点点汇聚在自己手心,喃喃自语道:
“水帘洞,两开花…这个时候,大圣都还没出生呢吧。”
屋外风雨大彻,吹的窗前纱幔随风而起,正好遮在了欧阳梦眼前,所有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纱。
李绍庭关上了窗,正对着一墙牌位的是两个个蒲团,仅此两个,除此之外便是再没有其他了。
李绍庭带着欧阳梦对着面前晁安皇帝李轩贞的牌位直直跪了下去,没有任何犹豫。
祠堂内熏着的是水沉香,木质香调丝丝缕缕弥漫在空气中。
四周倒是安静,除了蜡烛燃烧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了,偶尔倒是还有几缕能投的过纱幔的风带起烛焰的摇曳,欧阳梦静静听着这祠堂内的声音,眼睛直直望着面前的牌位。
许久,李绍庭开口道:“绍庭带重孙儿来看您了,您在上面可还在看着孙儿…”
欧阳梦闻言对着牌位又拜了拜,算是替腹中孩子行了礼节。
烛影晃动,李绍庭伸手在抚过欧阳梦仍是一片平坦的小腹,声音柔缓,嘴角不自觉带了笑。
“我小时候皇爷爷也还在世,虽然他对每个孙儿都是一样的。
可是小时候母亲便不在了,父皇也并不喜欢我,骑马剑术都是皇爷爷教我的,小时候也逗我以后要看着我的孩子出生…转眼,已经这么久了,他早就看不到了。”
“以后孩子出生,我们再过来带他祭拜。”
欧阳梦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让他感觉到自己在他身边。
“小时候皇爷爷给我讲过,人死后会化为星星,永远在天上守护着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他会看到的。”
屋外雨过天晴,星子在天上格外的亮,偶尔蝉鸣几声。
深青色的天,苍茫寥落,少有几许流云,只是天上的星子一直在闪着。
宫里待着实在无趣,惠娘天天看着这不让做,那不让做的。
惠娘越是不许,欧阳梦便越是想出去,成天喝茶赏花,叹明月的,诺大的后宫只有自己一个,或好或也不好。
“叹那人情世故多冷漠,只叹我空闺独守世情薄…空消
消花落人亡月清明,人生当世需得及行乐,遥望不知何所尽。
金樽对月,空嘘啼,人生如戏当如棋。”
台上人唱的是幽闺记,台下人听的美人寻。
欧阳梦坐在戏楼二楼天字间,正对着戏台隔一间的位置,这间可是花钱买不到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