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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九月重阳过后有台风,凉气阵阵吹来,比往日更猛了,猛得让人喘不过气。
杨景从小生长在闽北山区,在山里,再大的风吹来也有躲身的地方。
可现在,身处于陌生的台江岸边,总感觉空旷无助。
呼吸困难,风沙很大,睁眼也困难。
这样的环境他第1次感到很可怕很恐怖。
由于找不到娘舅,找不到谟武商船和熟人,心里难免害怕和惆怅,人一害怕,自然身上冒汗,再加上杨景肩膀上挑着两捆柴火,汗水再次把全身衣服浸湿透了,脚上穿着的草鞋也起了一个大洞。
狼狈的他,一个裤脚高,一个裤脚低,有一边还拖到了地上。
本来在下木排时,两裤脚都卷得好好的,什么时候掉下一边裤脚也不知道。
山里人就是这样邋遢,在这种情形下,杨景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根本没注意到下身是个什么样。
加上妈妈给他缝的衣裳,那个包包也不见了,被大水冲走了。
他沿着台江岸边一路走一路询问,最难办的是,杨景用闽北本地话和福州人沟通,是完全不相通的。
打听了半天也分不清脚下的路通往何处,五花八门、大大小小的船只,都用铁皮包裹着,根本辨别不出何方来。
在闽北小河上他见都没见过,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场面,不要说认得出谟武乡下来的娘舅的货船了,就连熟人都难以碰到。
深秋晚霞行千里,东面云低气沉沉。
杨景看见泊岸的渔民开始煮晚饭了,炊烟袅袅,可见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何去何从还没有个着落。
这时的杨景是身无分文,衣衫褴褛,最值钱的就是肩头挑着的这两捆柴火。
此时这两捆柴火是杨景的全部家当,也许是救命的依靠了!
到底这担柴火能值几个铜钱,也是个未知数。
杨景心中没底,这时想起娘舅说过的一句话:“一担比谟武乡多三倍的价钱!”
当杨景挑着柴火挤在人群中,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闯到台江洋中路时,只见整条街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杨景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并不是小孩子的思维了,也超出了少年的判断能力了。
因为杨景看到街道两旁边,在冒烟的都是柴火灶!
杨景眼睛一亮,非常自信地站在一家店铺门口的灶台前不走了。
不出所料,马上就有铺子里的老板娘笑嘻嘻地出来招呼,问道:“依弟,依弟,绿着色浓得?把茶放下来,吃锅边鼎么?”
(这几句是福州方言,翻译成普通话是:“小弟,小弟,你是干什么的呢?把柴火放下来吃锅边糊么?”
老板娘是地地道道的福州人,讲的是福州方言,锅边糊在福州是叫“锅边鼎”
,最难懂的是“插”
字,它为福州柴火的发音。
)杨景听懂的只有三个字——“吃锅边”
。
这下问题来了,锅边是要吃的,肚子也空了,但是杨景口袋里没有现金,只有肩膀上的这两捆柴火,这能换成几碗锅边糊呢?还是把柴火卖给老板娘,换现金再吃锅边糊?也许是老板娘很会做生意,更会察言观色,她一眼就看出了杨景左右为难、不好开口的原因。
接着她又对杨景说道:“依弟,我知道你的意思啦,毛关系啦,先下‘插’进来,热热地吃碗锅边鼎吧!”
杨景从台江上岸到此时也一个多小时了,担子沉重,他也挑酸了肩膀,便就地放下扁挑,跟着老板娘走进了店铺里,在空位子旁刚想坐下来,想不到又闹出笑话了。
这时一个比杨景小一点的姑娘,端着一盆水出来,放在杨景桌上说:“依哥,来,先死,先死,死完了好吃锅边鼎。”
杨景听后吓了一大跳,莫非是进了黑店?起身就要往外跑,嘴里还说道:“我不死,我不能死,家中有母亲有弟弟妹妹,尚小……”
这时,坐在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一把拉住杨景的袖子,好心地用普通话解释说道:“兄弟,你误会这位小姑娘了,她是出于一种热情,叫你先洗手,洗好了好吃锅边糊的意思,并不是恶意的!
福州方言发音就是这个样子的,‘洗’,我们外地人听起来就是‘死’!”
听后杨景心才定下来,撸起袖子洗完手,换位子坐到了这个中年男子边上,与他同桌吃起来了。
福州的锅边糊虾油味很重,虽然同个省份,这是闽南和闽北舌尖上的差异。
闽北人:()我杨家故乡在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