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他们，让宇智波一族延续下去，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田火声音很低，但围绕他的每一个人都保持安静肃穆，那轻微犹如风中残烛的声音，仿佛敲响的沉重钟声落在心间。

夏夜让碳雪在四周警戒，一旦发现木叶的追兵，就立即告知他们撤退，现在他们暂时修整的位置比较偏僻，但距离木叶并不算远。

日向一族的白眼，犬冢一族的气味追踪，万一追击部队里面有这两个家族的成员，那可真是一张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这样就够了吗？”

夏夜问，他本以为田火会特意叮嘱照顾一下自己孙子铁火。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这一生有很多遗憾，但最大的心愿已经达成。”

田火费力睁开眼睛，“夏夜少爷，你拥有强烈的野心和力量，曾经我是你的后辈，但我活过的岁数已经比你多出太多，我希望在你心里，可以永远相信别人，不一定局限于族人、朋友，只要不傲慢地认为自己足以背负一切，不要成为下一个宇智波斑、下一个宇智波鼬。”

“明白了，多谢教导。”

夏夜点头说。

他认可了田火以长者的身份说出的这番话，这位老者几乎见证了从木叶建立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所看见的事物，领悟的道理自然比他更多更深，只是他缺乏足够的力量改变过去的宇智波。

宇智波的傲慢是事实，从二代延续至今的木叶高层，对宇智波一族深深忌惮也是事实，人心的偏见不可能由一两个人改变。

田火有心无力，哪怕他为宇智波做一百件好事，团藏只需要用一件坏事，就能让这一百件好事荡然无存。

最后时刻，田火嘴里似乎在念叨一个名字，但吐出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吧。”

夏夜平静地说，“我记得她的名字。”

一同从宇智波驻地出来的老人有两位，那个带着孩子的老婆婆，岁月无情，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敢躲在人群中偷看夏夜的女孩，只是夏夜依旧停留在风华正茂的时候。

或许是由于自卑才不敢上前相认，也可能是少年那点敬仰与爱慕，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田火心安地闭眼，一道道身影在脑海中闪过，数十年来，他一直守望着宇智波，不肯低头承认一族灭亡的命运。

其实早在九尾之乱发生后，宇智波一族举族搬离旧址那个时候，田火就想按照夏夜留下的命令将他秽土转生复活。

但是夏夜高估了田火的才能，那个时候田火与大蛇丸交易并不顺利，培育克隆体的计划迟迟没有启动，不是他不想，而是缺少打动大蛇丸的资本。

田火也尝试过用抓来的俘虏施展秽土转生，收获的只有失败，但这一次，他成功了。

“该走了。”

夏夜站起身对其他人说道，“他们的遗体，你们打算怎么办？”

带走是不现实的，但就这么留在这里，想必也会被木叶忍者发现，可想而知，等待他们不是入土为安的坟墓，而是冰冷的手术解剖台。

这就是血继限界名门忍族的悲哀，即使宇智波一族还在的时候，也有一些族人的尸身莫名其妙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