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凌悠扬和弦歌，以及一些重要官员坐在二楼雅间，隔着水晶帘观看外面的胜景。

至于其他一些职位较低的官员则是在外维持秩序，和那些才名动天下的才子彼此畅谈。

“据说，这场聚会今年是第二次，是贵国太子主动举办的？每三年一次？”

弦歌将视线收回来，客气询问道。

“是啊，太子此举笼络了天下才子的人心，呵呵，实在是高举。”

一名官员忙不迭地答腔。

“太子殿下是我们极东国的骄傲，年少英才，虽然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可受到所有民众的喜爱。”

天下人都知道凌楠是符弦歌的儿子，奉承了儿子也顺便奉承了母亲，更何况，凌楠的确行事高明，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乃是极东国之福！”

弦歌听得很受用，点头，“这项举动的确厉害，太子尚且年幼，可他小小年纪就知道怎样提高自己的声望，拼命地笼络民心，的确难得。”

“那也亏得朕只有他一个儿子。”

凌悠扬不以为意地插嘴，“如果他还有兄弟，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类似靶子的行为？只会为自己平白树敌。”

官员顿时一阵尴尬，也不好逆着皇帝的意思继续夸奖太子。

弦歌温柔道，“事实上，皇上的确只有一个儿子，如果皇上多几个儿子，太子未必会采取这种办法。

而且，太子毕竟是太子，只要皇上不介意，太子殿下再怎么笼络人心也是理所当然。”

凌悠扬扫她一眼，“符大人，你不过是雀南国的摄政王，是不是对我极东国的事情管太多了？是不是太多舌？”

弦歌也不反驳，淡淡一口，“如若惹得陛下不快，那是在下的过错。”

屋中温度似乎下降许多，气氛又冷上几分。

众官员不知该说什么，察言观色，他们这位最难搞定的皇帝陛下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皇上，恕臣多嘴。”

在凌悠扬未登基前就站在他那一方的韦跃开口说话，“太子殿下得民心自然是好事，可是，皇上是否也该学一学呢？”

凌悠扬的目光直直盯住韦跃，众大臣顿吸一口凉气。

韦跃的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大胆进谏，“近年来，皇上肆意放纵人生，视百官进谏为无物，连太子的声望都快追上您，皇上难道不该引以为戒吗？”

凌悠扬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拿人出气，如果你自己撞上去那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你倒霉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无缘无故地拿你发泄，你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韦跃这个人明显不是不长眼的人，凌悠扬并未发怒，平静如死水的脸色上突然笑了，“那依韦大人所言，朕又应当何如？”

韦跃的声调几乎没有起伏，“皇上未废后之前是如何举止，如今就该是如何举止。”

在场的人又齐齐吸一口冷气，连弦歌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韦跃这人她还记得，当年扳倒太后的时候就是这人出了最大一份力，当时倒还没觉得，今日一看，这家伙能活到现在真是福大命大。

凌悠扬冷眼看他，许久，竟然哈哈大笑，“韦大人天生劳碌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朕身边有此直言不讳的臣子也算是种幸运，”

顿了顿，他转头去看弦歌，勾唇一笑，“不知道符大人如何以为？”

弦歌面不改色，“皇上适才已经提醒过在下，切莫管得太多，那会惹得陛下不快。”

凌悠扬继续道，“现在是朕问你，你尽可畅言，朕绝不怪罪。”

弦歌低低一笑，抬眸瞅着他，“皇上，在下并非极东国人，无需听命于你，这一点，您是不是忘记了？”

凌悠扬哈哈大笑，“有意思，朕还真的忘记了，你在极东国住了好一段时间，朕下意识地就把你当成朕的子民，哈哈，多谢提醒。”

“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