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能确定，青楠确实能够自理，只是性格上内向自闭了一些。

大约就像是那种不喜欢跟人交流，但是出于礼貌被迫交流的感觉。

只要青杨不点他的名字，或者明显需要他回答的，他就只是默默听着。

但是青杨细心观察，青楠都听进去了，该有的反应都有。

尤其是听到陈良如今两条腿都断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时候，青楠的脸上才略略有了些神情。

他当年被带走的时候，自己是清醒的，亲眼看到亲爸和后妈把他卖给了陌生人。

陈良和姚金花数钱的样子，是青楠发病之前为数不多深刻的记忆。

青杨问青楠：“姐让我问你，乔丽那份算是已经报了，你这份你想不想出气？只要你想，大姐都能有办法。”

青楠默然，良久，才摇摇头：“不用了。”

他从发病之后，情感就淡漠了许多，唯一拼命让自己记住的就是小时候妈妈和哥哥姐姐护着他和乔丽的模样。

妈妈生病了，不让他们进屋子里多待，但每次他和乔丽进去，妈妈都会用手一遍一遍地摸他们的头、脸、手、脚……仿佛要把他们刻到骨子里去一样。

而姐姐很小的时候就背着他和乔丽去干活，去田里给他们摘狗尾巴草编蚂蚱玩儿，给他们戴小花手链，晚上兄弟姐妹四个挤在一张床上，听着姐姐讲故事沉沉睡去……

第893章认亲、提亲、结亲

青杨在谢老爷子家度过了大半个假期。

青楠也一天天跟青杨熟悉起来。

等后几天，青楠已经会一大早翻窗子去青杨房间找青杨，拉着青杨出去踢球、骑车了。

青杨也极尽耐心，青楠想做什么，他都陪青楠做。

想要把原本一个哥哥会带弟弟做的事情也都做一遍。

青楠不记得老家的东西，青杨还自己做了陀螺、画片、用塑料珠子当弹珠，教青楠玩他们小时候玩的游戏。

到最后一天，青杨临走的时候，青楠推着谢老爷子的轮椅，站在路边看车里的青杨。

青杨恨不得把所有的叮嘱都一股脑说出来，但到最后，还是要走。

就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青楠突然冲青杨喊了一句：“二哥！”

青杨的泪水直流。

……

乔玉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了，信里，青杨将所见所闻，与青楠的相处都一一写上，只恨纸笔写不尽所有。

里面还夹带了一沓青杨跟青楠的合影。

他没有隐瞒乔玉，将一开始青楠的陌生和冷漠，到中间的平静和淡然，到最后的依赖和熟稔，都用照片记录了下来。

乔玉看到就明白，青杨花了很多精力，在有限的时间里，唤醒青楠对家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