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寻找（3）

“外婆？”

坐在秋千上的布娃娃回头。

掠过秋千的细绳，她看到了那个一直心心念念的外婆。

外婆看着老了很多，前额和眼角的皱纹很重，原本只是半白的发丝此刻像被雪染色了一般覆盖着银丝，她双眼浑浊，两鬓斑白，脸色黯淡，唯一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

瑶瑶跳下秋千，朝老人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外婆，你去哪了？我真的好想你。”

温暖的怀抱，笑弯了眉眼的外婆轻轻顺了顺瑶瑶的长发，“瑶瑶，怎么离开了外婆后连衣服也不穿了。”

小王：感谢外婆，说出了我想吐槽的点。

“外婆，你以前说过，人无非是光溜溜地来到世界，最后又光溜溜地离开世界。”

她撇撇嘴，有些苦恼，“既然妹妹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光溜溜地和外婆一起离开吧，好吗？”

瑶瑶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自己被主人抛弃，也知道外婆的远走......

“瑶瑶，外婆希望你和妹妹过得都好。”

老人轻轻刮了一下布娃娃的鼻子，“你忘了那天你答应了外婆的事了吗？”

细碎的记忆碎片拼成过往的一个伤心承诺，在妹妹蒋瑶十二岁时她们一并被接到了城市爸爸妈妈家。

临走那天，趁着妹妹收拾东西，外婆温柔地坐在她身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对她说。

“瑶瑶，答应外婆，陪妹妹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下去吧！”

哐当——哐当。

钟声如故，敲响了第十一下。

童话世界如仙杜瑞拉的舞会，在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她们便会仓皇消失。

夏栀年看着被外婆推着荡秋千放声大笑的瑶瑶，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想，也许这不是梦，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属于玩偶的童话魔法。

“姐姐，谢谢你。”

似乎是感受到时间即将结束，布娃娃从秋千上下来，走到了她的面前，“我会振作起来的。

因为我答应了外婆要陪伴妹妹，保护好妹妹。

还有，姐姐，外婆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也许能帮到你呢！

她说这个秘密——就在我心中......”

话音越来越模糊，第十二下钟声敲响，他们被撞击声萦绕晃荡，巨大的耳鸣和动荡令他们什么都听不见，只能隐隐看到布娃娃微张的嘴和她指着自己心脏部分的样子。

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恍惚惚，耳廓也只剩风声灌入。

*

“我靠！

好真实好奇怪的梦啊！

店里的玩偶居然动起来了。”

助理小王从玩偶店一边的椅子上惊醒，因为坐在凳子上睡的，所以醒来没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散架了，骨头也咯吱咯吱作响。

同样腰酸背痛的还有趴在工作台的夏栀年，她微眯着双眼，伸懒腰之余她竟看到了那只本在助理小王身边的小熊玩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工作台上。

“小王，你说有没有可能梦里的一切是真的？”

“夏小姐，科学社会，科学社会！

可千万别吓我，妖魔鬼怪快离开！”

助理小王双手合十，虔诚地希望驱散鬼神迷信之说，甚至动嘴皮子背起了核心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