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庆幸定秋对于躺在他旁边这件事似乎还是有所敏感的，否则还真让他怀疑自己在定秋眼里的魅力是不是因为这几日的高频相接而下降了。

他的声音像是怕惊扰黑夜一样没有带实质，若有若无的气音仿佛人鱼在低声唱什么充满诱惑的歌曲。

定秋就是被歌曲吸引，打算在茫茫海洋里自取溺亡的渔夫。

“有点我吵到你了？”

定秋不敢转头过去。

燕明无声的笑了笑，将头转向他，他的鼻息立刻打在定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反正睡不着，要聊会儿天吗？”

“聊什么？”

定秋也转向他，但是就着窗外隐隐的月光，他能看到燕明眼睛里的水光——他在看着他。

没有别人，这双眼睛里所有的光都是为了注视他而存在的。

这个认定让他近乎失态的又迅速将头扭了回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喝一种毒药，有一种让他快乐又让他痛苦的毒药，因为他的心几乎要在停跳的边缘了。

燕明少有的没有想趁着他害羞去做一些更大胆的事情。

“你现在才大一，还非常年轻，但无疑已经将手伸进功成名就门槛里了定秋，对于未来的事情你有考虑过多少？”

“我很少想。”

定秋老实说，他从来不做破格的事情，只要别人给他指了，说山上风光好，不管多少山，不管风光究竟有多好看，他都想先登上去试试。

只有燕明，是他自己设置的大山，是他最想登上的山，最想看到的风光。

他现在所有的主观的计划都是围绕这个目标展开的。

燕明很清楚定秋和自己的不同。

如果拿爬山来比喻，燕明只在乎顶峰，只在乎下一座山。

定秋是不在乎山有多远有多高的人，他对于苦难不敏感，所以更享受爬山的过程。

“现在可能问你这个问题太早了，你毕业之后想做什么，想去创业，还是继续深造，还是去就职？”

定秋没有回答，似乎还在思考。

燕明继续说：“我对你在学校的成绩和表现还算了解，你一直都很优秀，也很努力，不管以哪个身份和你说话，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学长，或者说一个年龄比较大的朋友”

“您千万别这么说。”

定秋急忙转过头去阻止燕明。

燕明笑了：“我是说，我对于你未来做任何选择都能有光明前途这点深信不疑，重点是你的选择。”

定秋沉默了很久，他想问燕明对自己有什么期待，但他知道这不是燕明想听到的答案。

燕明也不催他，等了很久，他转过头去，听到定秋还带着少年音色的软软的话语传进耳朵：“我过的似乎有点太过顺利了，家人和朋友们都很包容我，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很少去想未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