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农村娃上学，用的都是手工缝制的书包。

有些人家里拿不出做书包的整块布料，就用旧衣服的碎片拼凑起来，花花绿绿的。

青山大队的学校就在小可家旁边，隔着不到一百米。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学校。

青山大队的学校就两排房子，每排六间，第一排左手边的两间房是办公室，挨着的两间是宿舍，男女各一间，给家不在青山大队的老师居住。

房子是石头基础，青砖到窗台，半截土坯墙的房子。

比较好的是玻璃门窗，教室里光线比较明亮。

赵莉来的比较早，只有老校长记舒城提前一天到校。

记校长来青山大队任教四五年了，之前就与赵莉认识，如今做了同事，态度上也很和蔼，两人笑着寒暄两句，赵莉就帮着记校长打扫归置办公室。

小可则趁机溜出来，跑去看各个教室的情况。

办公室的条件非常简陋，靠墙放着一个陈旧的书架，还有四五套办公桌椅，都旧的掉了漆的那种。

等到了教室，她才知道，办公室的情况已经算非常不错了，因为教室里，根本没有课桌椅，讲台和课桌都是土坯垒成的，讲台搭着一块木板，课桌则五花八门，有旧木板、有水泥板，有的甚至是一块纸箱板……土坯垒成的课桌经过一个暑假，许多已经歪了、塌了，还有很多地方有明显的干涸的水渍，应该是漏雨所致……一片狼藉，看的小可目瞪口呆。

“没有凳子怎么坐啊？难道站着听课？”

小可喃喃自语。

“我知道，我知道。”

吴豹很兴奋地挤过来，道：“自家搬凳子。

我哥哥上过学的。”

小可整个人都木了，木木地点点头，有些不想来上学了。

这样的教室，夏天能漏雨，冬天就能漏风。

况且，现在是气候没有变暖的70年代，冬季气温很低，在这种没有取暖设施的教室里上学，她担心自己会生冻疮。

她曾经有个同学，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手脚冻伤过，结果上了大学，宿舍教室里都有了暖气，她手脚的冻疮还是每年都犯，每天晚上用热水烫都没用，痒的不得了。

小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哪里来的小孩儿，学校里是你们捣乱的地方吗？快走、快走！”

吴豹虽然憨，却比小可人头熟，看见来人就往小可身后躲。

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矮矮墩墩的，鼓鼓的方脸盘儿，浓眉大眼，梳着齐耳短发、齐刘海，头发上别着两只嫩黄色的发卡。

这个打扮，在时下农村算是很不错的了，特别是两只硬塑料发卡，颜色鲜亮，这个年代还非常少见。

只可惜，她的五官生的过于硬朗，皮肤又偏黑，与嫩嫩的鹅黄色不搭。

吴豹小声介绍：“她是老师。”

一般的小孩儿都怕老师，憨憨的吴豹也不例外。

这个女人的出场虽然不讨喜，但小可考虑到自己老妈还要和人同事，故而还是礼貌地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吴……”

“我管你叫什么，教室里不是小孩们玩的地方，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