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明这会儿坐在上首，面上戴着面具，叫人瞧不出神情，只是眸子中有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情愫。

萧子毓挤到人堆里，瞧着擂台上的一红一黑。

“方毅，打呀！

别跟个怂包似的！”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萧子毓抬眸看上擂台之上，是自己昔日提拔的校尉，方毅。

如今他站在擂台上，却不如另一黑衣人那般意气风发，倒是尽显颓靡之气。

青州军在一旁哈哈大笑着，有人大声道：“你们瞧！

这还是个少将军呢！

连咱们一个小小的下士都打不过！”

这边哄堂大笑，另一处却那般颓靡，有人愤愤不平让方毅出力，也有人让方毅快些下擂台来，别放弃。

萧子毓站在两拨人中央，一遍嘈杂地大笑，另一边却如死寂般，毫无生气。

萧子毓静静地站着，瞧着擂台之上的方毅手中握着冷剑，却屡次被对方用木棍轻松击退，那是何等的讽刺。

而此刻军营中的首领容明，却淡然地安坐在上方，冷眼瞧着一切。

萧子毓心中愤恨，如今同样是青州军的一员，为何要这般欺辱萧家军，莫不是萧家军的军士便不是人了？

一来二去，方毅虽说不占上风，可到底也没被打下擂台。

容明许是觉得无趣，便抬手勒令二人停下了比试。

“好了，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来，没想到萧子毓的兵，也不过如此。”

容明冷漠地开口，话中满是嘲讽，“只怕是那萧子毓私

通外敌，萧家军才有了什么所谓的战无不胜，萧子毓一死，便是皇上也弃了你们，随意塞到我们青州来了。”

便是容明素日里如何毒舌，萧子毓都只道他不过是耿直，说话不绕弯子。

如今一听，倒真是个嘴臭之人，便是平日听着好听极了的声音，如今也同狗吠一般惹得萧子毓厌烦。

萧子毓瞧的真切，她能明显地察觉到方毅身上所散发出的怒火，以及手中狠狠握着剑柄颤抖的双手。

萧子毓心惊，仔细一瞧，便也能瞧见方毅手上长长的疤痕。

许是气急，如今方毅整条手臂都狠狠地颤抖着，手中却用着力握紧了剑。

方毅……受伤了！

“呵，这什么少将军，当日到青州之时，便被咱们的少将军废了手，也不敢多喊一声，如今被羞辱，当真丢人。”

那人说的很是小声，可萧子毓却听的真切，那声音从人群中来，从青州军的人群中传来，那般刺耳。

另一人也幸灾乐祸地笑着，道：“可不是！

如今将军瞧见这伙人这般没本事，瞧他们还怎么跟咱们抢好东西，便只能在后头听咱们使唤！”

萧子毓顺着声音望去，却再找不着人来。

那二人隐匿在人群中，她自是瞧不见的，可是她心中知晓，萧家军受的委屈，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份！

可纵然是受了这等委屈，萧家军却也无人敢上来多吭一声，便是方毅，也只能无奈地跳下了擂台。

方毅脚步离开

擂台，青州军便仿佛大获全胜一般欢呼着，不同于萧家军这一侧冷清，瞧的萧子毓心痛无比。

这些将士，她都是眼熟的，她都记得他们。

于萧子毓而言，无非便是一两个月的光景，可于他们而言，却是过去了整整三年！

三年时光，被这般欺压，往日意气风发的方毅，如今却这般忍气吞声，萧子毓不敢相信，他们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今日便退下吧，新来的那群人过会儿便来了，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