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早些年做的错不是没人记得，当时那家人没让你偿命便罢了，可谁知道你从那之后还敢行医，有你在只会让我们这些同行都感到丢脸，你不配为医！”

那男人说的气势汹汹义愤填膺，好像白石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侮辱了医者这一行业。

他回过身没敢看向少女的眼神，他怕看见她眼中的失望，只是弯下了腰身，对沈念行了一个大礼，刚要说话，就听见头上传来的声音。

“白叔，你不妨再看看那些被你医治过的百姓，其余的话不必对我说。”

沈念侧身避开了他行的大礼，她双手负在背后。

白石看向人群的后方其实还有一群一直让他忽视的声音，那些人或多或少身上的衣服上都有补丁，更有光脚站在雪地里尽力大声喊道‘白大夫是好人’的人。

只是他们的人数太少，众人看他们身着破烂身上散发着臭味也自动远离他们，所以他们的声音根本没多少人听见。

只是那些人，白石不知道他医治过多少个，多到他根本记不清病人的脸，那些人来看病时总是充满希翼说从伙伴那听到问安堂的医师都是神医，是老天爷派下来的活菩萨。

在诊治完后总是窘迫的拿出身上一两个铜板，纵使他们知道医馆免费给他们拿药，却还是受宠若惊不敢置信。

“这样，你还敢将这医学世道交给那些人吗？”

沈念声音很轻，轻到如一片羽毛飘进了

他耳里，又很重，重到那声音令他胸中直震。

沈念没有管他继续会想什么，她话言尽于此她希望白叔能懂，他不是她的手下不是仆从，而是她革新道路上的战友。

沈念对着对面的人冷冷一笑。

“简直虚伪至极，若是一心为民，为何药价不降？为何没钱的百姓就拒不收诊？区区几钱治风寒的药贴就需要平常百姓家一月的开支，西南巷角的胡同里，有多少冻死病死的乞儿？”

“你们若是没有能力这么做，旁人做得了你们就得学会闭嘴，哄抬药价往日我管不了，今日这事我还非管不可了，陆太医，去给我把御药局的负责人叫来，我倒是看看你们背后坐着多大的靠山。”

陆令安早在沈念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生怕那群人真冲上来他没法及时拉走沈念，也怕她一个姑娘家会怯场。

如今看着气势十足句句占理的沈念，就连御药局都要被拉下水，他忍俊不禁。

“是。”

众人一看，还真有位太医在场，陆令安腰间挂着的就是太医院的令牌，那几人有些傻眼，他们本来是想来赶走白石，让问安堂一蹶不振的，可谁知道沈念就扯到了药价上。

更是言之凿凿要挖出他们背后的靠山，几人脸都绿了。

幺儿主动搬来了一把椅子让沈念坐下，他这些天倒是长高了不少，人也更瘦了，只是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沈念，生怕眼睛里的酸涩会被小姐

看见。

原来小姐一直记得那日巷子里的那些人，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别人，保护他不能说出口的请求，那里不仅是黑暗无光的巷子。

也是他的童年，有着他许多的玩伴，看着那些玩伴一个一个接连失去鲜活的生命，他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可那些人却始终被他记在心里。

“哎呀沈大小姐，你看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一个白掌柜吗，你怎么非要他当问安堂的管事不可呢？我们这边有大把医术高超的医者，只要沈大小姐需要，我们随时能给你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