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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引光觉得梁有仪最近有些不对劲儿,她整天神神秘秘地早出晚归,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算起来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赵府的那天。
只是那天的宴席过半后,钟引光就喝美了,她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也不清楚。
听念奴说,是齐意康把睡着了的她送回来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和他待在一块,钟引光就有些头疼。
倒不是她信不过齐意康,只是根据赵献的说法:她酒品不好,喝多了之后喜欢要别人喂自己喝东西。
虽然钟引光一直对此事存疑,但她也很难保证醉了的她不会对齐意康做出什么逾矩的事,万一是真的,她觉得自己以后都没脸见他了。
钟引光定定心神,对着铜镜擦上口脂,随意问道:“什么时候了?”
念奴向门外一张望:“嗯...申时了,府上的晚膳应该准备好了,女郎要先用一些再出门吗?”
钟引光拢了拢衣服,站起来说:“不必了,到金谷楼吃吧。”
她二人走到府门前,刚好看见专属于钟琢玉的车舆停稳。
阿兄回来了?钟引光揉了揉嘴唇,一边庆幸自己磨蹭到现在才出门,一边立马跑下台阶去。
钟琢玉一见她盛装打扮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回来的正好,他有十多天没见到小妹了,看见她心情也不错,便憋住笑问人:“引光这是打算去哪?”
钟引光再向前走了一步,绵长地应话:“自然是来迎阿兄的。”
钟琢玉故意做了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兄妹二人竟如此心有灵犀?”
不等钟引光回,他便不容置喙地吩咐道:“那一会的接风宴,你陪为兄一块去吧。”
钟引光脸上的笑意清清楚楚的一滞,但她不敢多话,只能低头认栽,咬牙道:“是。”
钟琢玉每每逗小妹都觉得有意思,脸上连日奔波的疲惫也消散了,他朗声笑着,快步流星地进去找杜蕴。
杜蕴待在自己的房中,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见到钟琢玉,喜不自胜地站了起来。
钟琢玉眼尖地看见放在妆台上的一个白净圆瓷瓶,启盖闻了闻,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不是之前给阿爹擦腰的药油吗?怎么突然拿出来了,阿娘哪伤着了吗?”
杜蕴没说是给谁准备的,她接过小瓶就掷回了妆台上:“没有的事,忘记收起来了而已。”
她拉过钟琢玉的手让他坐下,仔细问他此行齐州发生的事。
钟琢玉脸色紧绷,一五一十地向她说来:“这次去和齐州那边说了换标行的事,果不其然都是反对的,这帮人真是习惯了坐享其成。”
他右手握成拳扣着桌案:“再者,我意已决,此事施行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我也不是同他们商量的,只是知会他们一声罢了。”
钟家的披金坊在上京有自己的染坊,和齐州那边的染坊则是合作关系。
在上京的染坊专做蚕丝绫罗,出品少,卖价也高,来买的人要么是为了红事置办的,要么是为了给贵客送礼。
齐州常年天气晴朗,焦金流石,地价又远不如上京城高,用来晾晒寻常布料是最合适不过的。
但即便是寻常布料,一匹价值也不低,从齐州送到上京出售的时候必须由标行押送。
至于押运产生的费用,则由披金坊出大头,齐州那边的染坊出一部分。
换标行之后,披金坊可以降本,齐州商铺的开销不变。
这件事虽然好处是披金坊的,但实质于他们影响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