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蓉娘子勉强睁眼看她，她低低说道：“今日能见着大姑娘真是老天保佑…”

她咳嗽了一声，又是一口淤血。

春文一惊，周清枝却是微微蹙眉，她拿着帕子给蓉娘子擦了擦嘴角血迹。

“我与大姑娘没有什么交情…”

蓉娘子握住周清枝的手腕，“今日怕是上天垂怜，能让我在临死之际见到大姑娘。”

“我怕是命不久矣，今生过的也算是稀里糊涂，我什么都放下了，唯独放不下我那苦命的女儿…”

蓉娘子声音中带着祈求：“我知道不该求到大姑娘这，我也没有求大姑娘，只是想跟大姑娘说说，要是有机会照顾照顾我那苦命的女儿吧。”

蓉娘子絮絮叨叨，“我是个妾，是个贱命，索性老天爷给我一个女儿，不求她荣华富贵只求她以后平平安安。”

蓉娘子这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周清枝今日来这里纯属是个意外，蓉娘子也只是想给周月柔找一条出路，她想着万一呢…

“我知道大姑娘也不容易，我就是絮叨絮叨，说不定她哪时遇了难…还望大姑娘顾及一下幼时情分。”

周清枝一字一句听着，蓉娘子心里也知道她和周清枝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交情，唯有幼时那几顿糕点之情。

可是她就是愿意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豁出来这张脸，去要个后路。

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周清枝听着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对比她刚被母亲赶出周家，蓉娘子这番话说的她是五味杂陈，心中一痛。

什么是母女，至亲至爱，临死了还在为你做打算。

“她也是我妹妹，若是她有事，我若能帮必然会帮，算是全了幼时娘子你的恩情。”

周氏幼时责罚她不准她吃饭，蓉娘子虽然只是给了糕点，但是也是冒着风险给的。

要是被周氏发现，怕又是一事端。

蓉娘子这才放心，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周清枝起身转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周月柔在门口处站着，眼睛也是红通通的。

想来，蓉娘子说的那番话她都已经听到了。

她眼眶红红的跟着周清枝去了外阁。

外阁里面没有丫鬟伺候着，只有之前那个前来报信的丫鬟在里面侯着，想来该是周月柔的贴身丫鬟。

外阁同样点了香，但是也驱不散那股子药味。

周月柔让丫鬟上了茶，又让周清枝在主位落座。

丫鬟的茶很快就上来了，周月柔拘谨的把茶盏放到周清枝的面前，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姐姐，这茶不算太好。”

那茶看着还不错，茶叶漂浮着，只是闻起来却不清亮，不像是今年的新茶，反而是陈茶。

周家每年都会上新茶的，可是这院子却没有新茶。

周清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能做解渴用。

“正好我口渴着呢。”

周清枝毫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