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明白。

&rdo;我说。

&ldo;你还有很长时间去明白。

告诉我，你爱我吗？&rdo;

&ldo;爱。

&rdo;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ldo;你舍得让我难过吗？&rdo;

&ldo;不舍得。

&rdo;

&ldo;那就爱自己。

&rdo;他伸出双臂抱住了我，两具赤裸的身体在温暖的水流下紧贴，印出彼此生命的印记。

&ldo;你可以对我发火，和我闹脾气，这是可以、也只能对我做的。

而我，我对你别无所求，只求你爱自己。

&rdo;

这爱太过伟大，叫我颤栗不已。

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爱这个世界、爱所有人的萨连科，缺乏一种将其与之所有都区分开的爱，这种爱他只能在我这个古怪而任性的人身上所寻得，这要求他有更多的耐心和勇气，去等待，去探索，去维系、去沉溺。

多年前我们第一次在易北河盼握手不仅是我的落地，同时也是他的生根。

于是这一次，我向他道歉。

可一码事归一码事，萨连科依然不像我解释他能在苏联军法之下和我毫无顾忌的交往。

他一定是用什么做了筹码，而这筹码他根本不敢与我坦白。

可我说过，我最不想成为的就是他的软肋。

更不愿意自己所谓的落地只是落在一块看似可以降落实则只会吞噬我的沼泽上。

我能感受到，这其中有欺骗的嫌疑。

这是这嫌疑暂时找不到任何和莉莉死亡的关联。

从我被史塔西抓走的那一天起，不安就如同细微的瘙痒攀附而来，叫人不得不分上点心神。

第二天他走后（因为职务，他总是来去匆匆），我叫来埃里克，问他最近好点没。

&ldo;&lso;好&rso;的定义是什么？&rdo;他问。

我没有告诉他我去过那间名为&ldo;山毛榉&rdo;的地下酒吧。

&ldo;你想不想去散散心，我是说，我出钱，你可以去旅游。

&rdo;

&ldo;没必要。

&rdo;他说，&ldo;天气暖和了，生意快好起来了。

&rdo;

&ldo;我还可以再雇人。

&rdo;

&ldo;你要雇新人了？&rdo;他突然愤怒地看向我，几乎气冲冲地问：&rdo;你要雇新人？这么快你就要把她的位置给别人了吗？！

&rdo;

&ldo;不，埃里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rdo;

&ldo;我不允许！

我一个人可以干两个人的活儿，总之，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