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十分好奇的心态，栾见殊坐在沙发另一边，全程没有盯旁边正在跟另一个女人通话的何知渺。

她脸上没有表情，缠在细白指尖上的红绳像包装礼物一样，被翻来覆去地散开，再绕圈。

等余光里的男人将手机放下，栾见殊垂下睫，方才眼中的星点媚色被抹平。

她闭上眼，这时不大想理人。

“怎么了？”

偏偏何知渺仿佛对她的反应熟若无睹，托着暖热身躯靠上她，顺便扯过红绳一端，指尖用力了下。

栾见殊被这忽如其来的强大力道挣得肩膀微斜。

她侧过身，歪了歪头，冷声问他的意思很明显。

不主动交代些什么吗？

何知渺低头瞥着这一抹红，心里对栾见殊这样感觉挺新奇。

换做平常他没脸没皮地逗逗她，或许能看见她气急败坏、耍小脾气的娇嗔，但现下这情况着实不妙。

栾见殊只是看过来，那冷飕飕的一眼就要剜开他的心了。

“她之前找过我。”

何知渺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像一条连绵不绝的坚固防线。

栾见殊睥他一眼，问：“找你做什么？”

何知渺反问她：“你觉得是什么？”

“何知渺。”

栾见殊危险地挑起一边眉，扇动的睫毛昭示着她此时极为不爽的心绪，“你要不要说。”

“说。”

何知渺笑着立刻点头，他捞过手机，将刚刚收到的位置点开给栾见殊看，道，“她约我明天十二点，去这个地方，吃个饭，说要谈合作。”

“合作？”

栾见殊双手交叠抱在身前，视线往下左右旋转，“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孩，跟你有什么合作可谈。”

“这也是我纳闷的事情。”

收了手机，何知渺将身体重心后仰，放空的黑色瞳孔虚无盯着上方天花板，“但她毕竟是你堂妹，如果和她关系弄不好，我怕我进门后会受委屈啊。”

栾见殊正用手指撑着微微泛凸的额头思考秦筝又想干什么，听见他说完的一番话，眉宇间的一丝不安与疑惑顿时散了个彻底。

她把手里碍事的红绳放到一侧，那绳子一路垂下，在轻风拂动中轻轻摩擦干净地面，浮起一片如水涟漪。

“你都考虑到这么长远了？”

栾见殊眼里弯着明艳笑意，神情有几分亮晶晶的好奇。

“嗯。”

何知渺朝她这边侧着脸，认认真真地点头，然后忽而前后不搭地说了句，“半年快过去了。”

栾见殊微愣，她一下沉入混沌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想起之前在某日，他给她发来的两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