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损毁国玺的主谋，白羽当时遭受凌云重创、堪堪不敌……死于乱军之中了；而李瑞允……”

望着凌云痛楚愧疚的神情，皇上的心一下子绷到了嗓子眼，“快说，李瑞允到底怎么样了？”

凌云慢慢攥紧了虎口，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一时间所有的记忆顺着眼前肃杀的氛围倒带，又穿越回那血腥惨烈、喊杀震天的场景里……

“杀了这个毁坏国玺的臭道士！”

王忠义一声怒吼，两旁兵卒一拥而上，刀剑齐下，白羽——这个曾经风云叱咤、不可一世的超级巨恶大魔头便血肉模糊、死于非命了！

“道长！

……”

距离他几步开外的李瑞允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可他却无法冲到近前来解救他，因为他正拼尽全力与凌云厮杀一处，根本就脱不了身。

而且就在方才一走神儿的功夫，他手忙脚乱又中了对方凌厉的一剑——凌云手里长剑犹如毒蛇吐信般划开了他的肩膀，又斜着在胸肋处剐了一道，鲜血直流，钻心彻骨的疼痛。

李瑞允真想大叫一声，嗓子里却只能挤出暗哑无力的呜咽。

飞溅的泪水从眸子里泉涌而出，体内仅余的一点的温暖也随之流散了。

从来没有流过眼泪，也从来没有这般惊惧绝望过。

是啊，现在连白羽，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这一生最为信任最为倚重的人也死了，也离自己而去了，那么自己还有什么苦苦挣扎、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动力呢？

“不要管我，快走！

……”

这是白羽用尽全身力气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李瑞允无声地喘息着，脸上流淌着血和泥，混和着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是啊，他是李瑞允，他是一代枭雄，他曾经把皇帝赵煜都踩在自己的脚底之下，像一条丧家犬似的对他摇尾乞怜……他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而且他的死敌对头凌云还没有死，那个卷土重来的狗皇帝也没有死，他怎么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呢？

他慢慢抬眼，木然望着四周一步步逼迫过来的兵卒，血红的眼睛在他们狰狞的面孔上闪着仇恨的光，

那架势恨不得马上就将他生吞活剥了。

而王忠义就走在他们最前面。

李瑞允不由缩紧了拳头。

这时一个生硬尖锐的东西狠狠硌到了他的虎口，钻心彻骨的疼痛。

他轻轻扬起了手，冷冽月光的辉映之下，中指之上那只晶莹剔透、空灵莹澈的玉色扳指正迸发着绮丽诡异的光泽……

他直勾勾盯着那个扳指，眼睛里蓦的跳过一抹幽光，像是死灰复燃，“凌云，还认得这个玉扳指么？”

“御风双阳羊脂白玉扳指？”

“不错！”

李瑞允脸上戾气腾然，一丝丝地冻住人心，“御风双阳羊脂白玉扳指，说白了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歹毒暗器，内含无数银针，虽然细如丝线，却狠如毒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