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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曜反应极快,先将全木制的对合窗关了,又将茶几推得竖起,挡住了那扇荷叶窗,这才堪堪堵住了火箭的进攻,待过了一炷香时间,再没有听到箭镞的破风声,我们二人才打开卧室门,站在走廊处看了看此时外面的情形。
小院里四处都找着小火,因为近日陆续下了几场雨,空气很湿润,且地面积有水渍,所以火势并没有扩大,加上这会儿家丁们都跑出来泼水救火,没多时火都被扑灭。
我与司马曜正要去弄清楚事件始末之时,杨循和云镶赶来,说本来他二人在城西的月老庙参拜,突然无数火镞从天而降,料想城外必有兵力集结,还好这小城本来人口就少,来庙会参拜更是寥寥无几,大家及时躲避进庙里,将房门闭紧,等了一会儿,箭镞就停了,倒也没有人员伤亡,看来对方此举只为威慑并不在取城,一时又很担心司马曜和我的安危,这才一路跑着赶回来。
正说话间,此间主人匆匆赶来,一来就是“噗通”
跪下,向司马曜连连磕头:“小人、小人有眼无珠,竟不知天子驾临,真是罪该万死。”
司马曜吃惊道:“你如何得知的?”
还不待这个战战兢兢的中年男人回话,又有一身穿紫色官袍的男子领着两队披甲兵士跑进来,通通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紫袍男子同样用颤抖的声音道:“微臣徐焕清,是这旸田郡的郡太守,微臣救驾来迟,望圣上恕罪。”
司马曜蹙眉道:“刚才的火箭是怎么回事?城中可有百姓受伤?”
徐焕清道:“有两名百姓受伤,均伤势不重,只不过……只不过……”
司马曜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一介郡太守,说话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徐焕清道:“只不过城外来了一群胡商打扮的人马,并已在本城四门设了把守,大约有两百人,刚才放火箭的就是他们,不过微臣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充满劲力的精壮男子,行进退变之间训练有素,好像是军人。”
司马曜略微思考一下,苦笑道:“没想到竟是冲着朕来的。”
他一双含情眼霎时变得犀利,扫视着一众跪在地上的人。
徐焕清马上会意,连磕三个响头:“皇上,绝非我等通敌,若非刚才在城头上,对方与我喊话,我们也不知道圣上亲临啊!”
司马曜道:“城中守军现有多少人?”
徐焕清抖得像筛子:“回禀皇上,因我郡不过就是个千余人的小城郡,故常备军不足百人,几个大户家中虽有些家丁护院,只怕此时去征丁也是来不及的。”
他身边有个精瘦的青年男子似乎是他的副官,看着却挺镇定,见他的上官迟迟不敢说到重点,频频给他使眼色。
徐焕清越发抖得厉害,结巴得也更厉害,那个精瘦男子忍不下去,便插嘴道:“启禀圣上,臣有话上报。”
“你说!”
“外面为首的汉子,臣本来以为是个女子装扮,真的是俊美白皙极了,骑在马上身形也不算太魁梧,谁知他一开口说话竟真是个男人,且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臣入仕前其实也在江湖中混过,知道这人不仅会武,应该还是个一等一的好手,他言语间也非常无礼,竟敢直呼圣上您的名字,我身边站着个兵士呼喝了他一句,被他身边一个长相凶恶的汉子一飞枪打过来,将胸口来个对穿,立时便死了不说,带来的劲风也将我袖摆擦掉半幅,武功也是不弱,看来这来的就算不是兵士,也是一帮江湖好手,且是有备而来,真要攻占城池或者打劫掳人,我们均是毫无招架之力。”
“慕容冲,韩延?”
我跟司马曜异口同声道。
“听那汉子说话,的确是北方口音,而且相传鲜卑人普遍高鼻深目皮肤白皙身材高大,他带的那一众属下,倒都是如此特征,有可能真是前燕国慕容氏。”
“还前燕呢?哼哼,他们如今已在河东一代立国了。”
司马曜脸色极为难看,此时千钧一发,正如这副官分析的,这批人要是冲杀进来,城里这点兵力绝对抵挡不了,要是靠着影卫队的力量突围出去不是不可能,只是就这样抛下城中百姓不管,却不免堕了九五之尊的威名。
就在两难之际,我也十分内疚之际,这副官又说话了:“那个领头的汉子还说,他志不在这一座座小城池,更不在当今圣上,而是他有一故人在这城中,就是……就是陛下身边的这位晏清影姑娘,若陛下肯高抬贵手,放还晏姑娘,他将马上撤走,绝不食言。”
“竟是为了我?”
我的心一阵突突突乱跳,既然能说出我的名字,且说是他的故人,并且外貌特征也相符,便差不多能断定来的就是慕容冲——这些日子这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突然浮出水面,让我怎能不阵脚大乱,一时恨不得马上奔赴他,一时又不知以何种方式面对他,他会不会恨透了我,毕竟我说到底也还是算背叛了他。
“不可能,他做梦。”
司马曜气得一拳重重砸在廊柱上,却被那个副官跪下拦住:“皇上还请三思!”
然后一脸诚恳和意味深长地看着司马曜,言下之意好像是在提醒他——皇上眼下要以自身和百姓为重,能用一个女人就免于一场战祸,何乐而不为?
司马曜深深吸一口气,重重吐了出来,又回到屋中来回踱步。
这时一阵宏亮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秦国平阳太守慕容冲拜会晋主陛下,此番领兵围城只为晏清影一人,绝无其他阴谋诡计,晋主大可放心,你我之争只在将来明刀明枪的战场之上,绝不是如此趁人之危,只请晋主将晏大夫安然送出,我等立即撤兵,决不食言。”
果然是慕容冲的声音,只是用内力发出,显得沉厚而又有穿透力,甚至振得耳膜有些疼。
司马曜终于停了步子,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下来,把目光缓缓转向我:“待我给你上了药……就……就将你送还给他。”
他加重了“送还”
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