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警官的呼吸缠绕在江子衿的耳边。

他说:“别动。”

江子衿居然真的听了他的话，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可距离有些太过于近了。

他酸麻僵直的手臂与霁淮的肌肤紧紧相贴，在这冷气流淌的室内，江子衿竟然起了一层微微的汗。

江子衿身体不能动，心里正在乱动，问:“霁兄你干嘛？”

霁淮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视线直视前方。”

江子衿照做。

霁淮问:“枪在你手上吗？”

江子衿说实话:“我觉得其实在你手里。”

霁淮:“那现在就在我手里。”

江子衿愣了一下。

霁淮低声耳语，如诱哄:“扣下扳机。”

江子衿凝神，盯着那个红点。

“别怕。”

霁淮轻轻地笑了一声，很短促，像一阵摸不着的风。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

一个完美的十环。

霁淮轻轻地放开了江子衿的手。

江子衿扭头。

霁淮道:“再试试。”

江子衿哦了一声，扭回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江子衿的头已经不疼了，原来有些生理恐惧是可以被消除的。

他闭眼，睁眼，他的心突然很静，静得他能听见胸腔里的共鸣。

食指微动，扳机扣下。

又一个完美的十环。

江子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

再一次。

九点五环。

江子衿嘴角抿出笑意，他扭过头，说:“霁——。”

戛然而止。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霁淮已经被其他人叫走了。

江子衿扭过头，又打了两枪，一个十环，一个九环。

但这时，他觉得，好像没刚才那么开心了。

江子衿甩甩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想炫耀但没炫耀成功而不高兴吧，虽然他刚刚只是想转过头让霁淮看看而已。